“……”她还不能哭了,她委屈不成吗?
“世子一生无忧,当然体会不到旁人的难过。”
她拨腿就又要走,世子又说:“你难过什么?”
她难过的事情多了,但这些难过的事情,怎么能说得出口。
母亲在她1o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父亲的不作为,她担负了长姐为母的责任,可她自己的生活是一团乱。
她也只是一个孩子。
她瘦弱的肩膀,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她想哭,还不成吗?
这些事情,金贵的世子怎么会明白呢。
她不想说,便拨腿跑了。
鸟儿也不知道姑娘的忧伤,叽叽喳喳成群的飞过。
朝歌带了姑娘们去听戏。
三五成群的姑娘结伴而行,不知道惹了多少公子侧目。
有姑娘的地方,总会有公子的眼追随。
“七姑娘,七姑娘。”
有人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来,夕歌紧跟的追在后面。
“七姑娘,我叫刘彤,我是夕歌的表姐,我想说你今天跳的舞可真好看,我从未见过有比七姑娘跳得更好看的人。”
朝歌知道她,刘彤,14岁了,是刘姨娘哥哥的女儿。
算起来,夕歌刘彤两个人是表姐妹关系。
刘彤还有一个哥哥,刘畅。
前一世,红菱嫁给这刘畅没多久,便被扔到井里害死了。
前一世,这兄妹,包括他们的父母,在沈府是又吃又喝又拿,少不了她的功劳。
这一世,既然来了沈府,一个都别想痛快的从这府里走出去。
她要让他们全家为红菱尝命。
夕歌已紧张的解释道:“七姑娘,彤彤非说要认识认识你,我没拦得住,打扰七姑娘的……”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朝歌笑盈盈的接了她的话,在人前装得这样可怜给谁看呢,搞得好像她常欺负她似的。
她温婉又和气的说:“是夕歌的表姐,那也便是我的表姐了,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多住些时候。”
“那就谢谢七姑娘了。”刘彤很高兴,这正合她意。
事实上,老太太那边根本不乐意他们留下来的。
“走吧,一块听戏去。”朝歌微笑着请她一块过去。
夕歌心里毛,朝歌笑得越温柔,她就觉得越不安。
夕歌只好说:“七姑娘,我去告诉姨娘他们一声,就说彤彤在陪你听戏,暂时不走了,免得他们一会要走,反而找不着人。”
朝歌便笑着说:“好啊!也让你舅母他们多住些时候吧,难得他们过来看你们,不可怠慢了。”
夕歌便应下了。
旁人心说这朝歌姑娘可真大方,姨娘家来的乡巴佬,居然还要留在府里些日子,也不觉得恶心。
乡下来的姑娘与广陵郡的姑娘当然不一样,看衣着便知道。
就算有刘姨娘接济着,刘彤的衣裳也仅是普通的缎面,比起姑娘们的各种素纱,绫罗,锦衣,可是差太远了。
姑娘们沿着青石小路往前行,没有几步远的距离,戏台子就搭在东边一处空荡之处,台下桌椅都已摆好,有奴婢随时伺候着。
许多的公子已经坐在那边听戏了。
女眷坐左边,男客是右边。
大家择位而坐,听戏就比较随意了。
桌上有点心有水果,也有一些坚果,瓜子核桃一类的。
那刘彤姑娘是个爱吃瓜子的,便拿了瓜子嘎嘣嘎嘣的嗑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坐着一些公子,姑娘为了顾及形象,通常都是选择吃点水果,喝点茶。
瓜子这样的坚果,是不会吃的,嗑出来的声音不雅。
时尔有几道目光投了刘彤身上,也都是鄙夷的,她正吃得高兴,也没注意到。
朝歌慢慢的押了口茶,再抬头时,便瞅见几个人朝这边来了。
是霁月哩,一块跟着的还有萧大夫,倒是不见吴世子在身旁了。
霁月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就坐在她旁边男宾客的位置上。
女眷与男客是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的。
他看着她,朝歌也看他,莫名就闯进了他深如海的眼底。
心突然就跳得快了半拍。
霁月的眼总是过于深,深不见底。
冷漠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想什么,就算是此时的温柔,你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冷漠的眼她不喜欢,现在这般温柔的盯着她看,她莫名也觉得不习惯,浑身不自在。
就好像她是什么美好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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