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老夫人要把吴管事的交给霁月来处理,他便接手了,先是和吴管事警告了几句,便打他回去了,之后又派了自己身边的人去吴管事的家里安排了一下。
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惟一的儿子才八岁,又活泼又可爱。
说起来,他是年老得子,都四十岁了,才生了这么个儿子。
如果他肯正经过日子,在沈府赚的银子也是够他养活一家人了,偏他想要走捷径,想要大财,现在财是了,家里可以衣食无忧了,全家的命却是长在了刀尖上。
秦公子那边之前给过他一笔银子,现在沈府也给他一笔银子,但这银子再拿的时候已经不是高兴,而是烫手了。
拿了沈家的银子,他就必须要去为沈家卖命,他必须去投靠秦公子,想办法让秦公子收留他。
他若不能给沈家提供应有的信息,他一家老小也走到头了。
这些富贵之人向来是不把人的命当回事的,何况他确实是加害了沈家在先。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且说霁月在办了这件事情后,准备了一下,第二天一早便坐了马车出了,甚至没等着朝歌前来相送一程。
由她相送,他几乎可以预见,她会依依不舍,可怜巴巴的跟他一路,缠着他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几天吧。
还不是时候,他只能狠下心来把她丢在这沈府。
也一如他所想的那般,沈朝歌在早上去找他的时候,便听院里的奴婢说公子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朝歌心里一阵难受。
干嘛走得一声不响,也不让她送一送。
虽然说一个月后就回来了,可这也是霁月第一次出门呀,她想送一送的。
忍下心里的不舒服,她只能闷闷的回去了。
她前脚刚回去,这后脚就听奴婢来禀报,说是她爹来了。
这一大早上,她爹来找她干什么。
朝歌也就去了厅堂,眼=面无波澜的扫了一眼坐着的她爹,唤了一声。
“朝歌,你坐下来。”沈为民待她客气了些。
朝歌也就坐了下来,只是不说话。
他来找她,一准是有事相求。
她就静静的等他开口。
她不问,沈为民在沉默了一会后不能不开口,说:“朝歌,你和那个萧大夫打声招呼,让她过来给夕歌看一看她脸上的疤,能不能恢复。”
朝歌哂笑。
果然是有事求她。
沈为民却又说:“夕歌的脸弄成这样子,你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她有个屁责任,朝歌被这话气得想连他一块骂了。
昨天下午从马场回来后,沈为民就去请过萧大夫了,但人家连面都不给他见,后来他又去求过霁月,霁月说,他又不是萧大夫,怎么能左右得了萧大夫的自由。
沈为民恨得牙痒痒,五姑娘凤吟减肥都是萧大夫来做的针灸不是吗?
既然能请得动一次,请二次有什么关系?
再则,老太太六十宴席萧大夫也过来了,他也猜测着霁月与萧大夫关系应该不错的吧。
可霁月不卖帐,他也没有办法,现在不得不求到朝歌这边来。
朝歌自嘲的道:“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能请动萧大夫?”
沈为民沉着脸道:“你今天跟我去试一趟,若真请不动,爹也不怪你。”
“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看看人家给不给咱这个面子。”
沈为民心里一喜,忍不住夸了女儿一句:“爹就知道,还是亲生的好,那个养子,咱沈家算是白养他那么多年了。”
朝歌纳闷,问他:“好好的怎么就扯到大哥身上来了?大哥得罪你了?”
沈为民也不把这事藏着,直接把霁月不肯帮忙的事讲给她听了。
朝歌心里一乐,霁月干得好哩,甚得她心。
两人一拍即合,朝歌带上两个奴婢,这便跟他一块出了府,去回春堂了。
回春堂的药童见过一回女装男扮的朝歌,今个她又过来,是一身女装。
药童一时之间也没认出她是谁,倒是她身边的沈为民,他认得,昨个下午刚来过,被他打走了,他今个又来,倒也不稀,许多人为了求得萧大夫的医治,不知道要跑上多少回,最后也不定能请得动萧大夫。
朝歌走进来,客气的行了一礼:“请问萧大夫在吗?”
“不在。”
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他说话的语气比起上一回不知道动听多少,柔和多少。
他说:“姑娘,萧大夫一早便出了门,恐怕十天半月之内回不来呢。”
朝歌看了看他爹,表示无能为力了,沈为民忙问:“那得多久才能回来?”
再看沈为民,估摸着这是父女俩,他语气依旧比昨个委婉多了。
“这可没个准,萧大夫有时候为了采一些药,多则三两月也是有可能的。”
人家这样说沈为民便没有办法了,只好闷闷的转身要走。
早知道昨个带朝歌来找人了,看来只能再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