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伸手捏了她白皙的颈项往上提,她立刻艰难的站了起来,从喉咙里出痛苦的哀求:七姑娘,我真知道错了。
朝歌便松了手,轻轻柔了一下自己葱白的手,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双手沾满鲜血吗?你可以杀了你的舅舅舅母,可以杀了你的表兄表姐,虽然你罪该万死,我却不能亲手杀了你。”
她微微一笑,道:“我的手这么干净,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才舍不得沾上你肮脏的罪恶的血。”
肮脏的罪恶的血,在朝歌的眼里,她连血都是肮脏的有罪的,都不能沾着她。
夕歌微微后退,脚步不稳。
朝歌的话刺激得她头疼欲裂,她轻轻抓住自己的脑袋。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朝歌踩在脚下。
她会把同样的话告诉沈朝歌,她才是那个最肮脏最卑鄙的。
朝歌淡声道:“你倒也不用这般惧怕,你只管安心的去姑子庵。”
她会让她这一生,都生活在绝望中,看着她沈朝歌幸福快乐,她却什么也得不到。
夕歌猛然就跌坐在地上,愣怔的看着她。
朝歌声音并不严厉,甚至是温和的,但每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都是致命的打击。
朝歌说:“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承恩之前被卖到南风馆了,后来又被钟公子带走了,现在跟在钟公子的身边,明着是奴,暗中和你一样。”
她轻轻叹口气,好似在惋惜,道:“承恩也才15岁不到,他自幼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平日里为人又不够聪明,也不知道落在钟公子的手里后,要吃多少苦头,受不受得了。”
夕歌面如死灰。
她自然是听说了这些事情,也曾想等有一日赎他出来。
那到底是她的亲人,一母所生。
赎他需要十万两的银子,她没有银子,秦公子哪里肯。
朝歌又说:“你母亲已经被父亲赎出来了,花了二万的银子呢,想必这个你也知道了。不过,两人在外面过得并不如意,父亲待你母亲,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父亲那个人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几时吃过这些个苦头,现在都靠我二伯周济着,为了躲避你母亲,拿了银子就在外面斗蛐斗鸡,晚上累了就歇在了二伯给他的一处房子里,他现在已经被你母亲烦得都不愿意回那个镇上了呢。”
这些个事情夕歌倒是不知情的。
她整日跟着秦公子,也没有时间去看母亲。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个聪明人,一定有办法再回府的,哪曾想到,竟惹得父亲厌烦,都到了躲她的地步了。
废物。
朝歌说:“等着瞧吧,再过不几天,你母亲又要重操旧业,去接客了。你看看,若不是依附着我们沈家,你们一无是处,成不了任何气候,不论承恩或你,只能随你们的母亲去接客为生,我倒甚愿你真有能耐翻身,与我好好斗一回。”
“啊……啊……”
她忽然就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叫,朝歌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
尖叫过,她忽然就号啕大哭,伤心欲绝。
朝歌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知道伤心就对了,都是她应得的。
当年沈家数百口人,他们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本想杀了她算了,可又觉得死得太快,反而是对她的解脱,太便宜她了。
要让她生不如死,一生绝望,才痛快。
看守的婆子又过来赶紧把门关上,上了锁。
柴房之中,恢复了黑暗。
早就躲起来的老鼠藏在暗中一动不动,因为姑娘一直在大声的哭,挺吓人的。
她仿若要把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一直哭到嗓子嘶哑还不止息。
有人把这事报给了沈老夫人,她倚在榻上,语气淡淡的道:“自作自受,不用管她。”
~
朝歌行走在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暗的繁星下,风微带动她的墨,微微飘扬。
把这些人如蝼蚁踩在脚下,目的达到了,本该有一些快意的,却也不如想像的那般快活。
本该回自己院宇歇息的,脚下又朝霁月的方向走了去。
她想看一看,霁月睡了没睡。
院里的灯还亮着,灯火通明,显然没睡。
她便快步走了进去,就见霁月正与一姑娘下棋。
她微微一愣。
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徐姑娘。
她声音娇软的道:“沈将军,你就不能让人家一下嘛,你又赢了。”
他面无波澜的直言:“你这水平以后不要来找我下棋。”
徐姑娘委屈:“可我就认识你呀,我不找你,又能找谁呢,沈家哥哥,我在广陵郡举目无亲,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霁月目光朝外看去,朝歌已站在门口,只是没再进来。
他便站了起来:“徐姑娘,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徐玉瑶也就站了起来,扭身,便看见进来的沈朝歌,她立刻嫣然一笑,道:“七姑娘还没歇下吗?”
朝歌颔,道:“睡不着,来找大哥聊聊。”
“那你们聊,我就先告退了。”她盈盈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喜欢商女重生之权臣有毒请大家收藏:(.)商女重生之权臣有毒更新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