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王过来询问墨兰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善成公主已说过,他还是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
墨兰轻描淡写的道:“公主因为过往的事情,打击过重,受了些刺激,才会牵怒于我吧,皇叔也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要紧的是,好好疏导一下公主的心情,免得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静安王了然,看了一眼善成公主。
善成公主红着眼眸说:“才不是这样子,明明是你跟了大哥,却还对萧医念念不忘,我一时情急,才,才推了你。”
她垂下眼眸,竟是有几分的可怜。
她本生得柔弱,这会更显楚楚可怜。
墨兰倒也不惊讶她会黑白颠倒,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未免公主看着我心里越难受,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善成公主对静安王说:“皇叔,他们若真走,倒真显得是我把他们赶走了似的,求皇叔把他们留下来。”
她是真不想让墨兰离开的。
静安王默叹口气,这些年轻人的爱情恨仇,他也是搞不懂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真正的恨爱谁,或者说,爱过谁。
也无法理解他们这等因爱生恨,要把你杀了的想法。
对于他来说,善成公主是家人,姬昌也是家人,那墨兰是姬昌的心肝宝贝,一样是家人。
姬家的人,因为皇室的争斗已四分五裂了,还能在他面前自由行走的人,他是真心盼望着,他们都好好的,和和气气的相处。
静安王琢磨了一下,这两人各持一词,真真假假,他其实还是容易分辨出来的。
就算墨兰心里还想着萧医,她总不会傻到告诉善成公主的。
这两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十有**,是公主在说谎了。
她之前已推过冰冰一次。
说起来,推人下水,她已是惯犯了。
也正如墨兰所言的那样,因为萧医这些人,她受的刺激不少,现在见着了萧医曾念念不忘的墨兰,对墨兰起了杀心,也有可能。
琢磨出这里面的门道后,静安王说:“我在府上一天,就不会让你们离开的,你们只管放心的住在这里,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生了。”
墨兰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
自然是不会再生了,知道这善成公主待她怀有敌意,她会防备着的。
这事静安王没有再仔细追问,也是要给善成公主留点颜面。
墨兰这边也聪明的选择不去追问。
待人走后,她脸色又黑了下来。
姬昌来到她旁边,问她:“真要住在这里?”
他倒是想离开的,不为旁的,只为她的安全。
墨兰不给他好脸,道:“我就住在这里,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明显的生气了,是为刚在浴桶的事情而生气。
她能不气吗?
明明是她受了伤害,他倒跟个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非拽着她没羞没臊没完没了。
由于刚才对她真的很不客气,她现在浑身都不对劲。
姬昌这会也不生气了,他过来把人抱住,哄她:“听你的,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墨兰要推开他,嚷:少给我来这一套。
她不吃他这一套了。
欺负过她,又来哄她。
真当她三岁小孩子,一哄就好了。
姬昌被凶得厉害,摸摸鼻子,只好又和她说:“那你先一个人待一会,我去去就来。”
墨兰把脸别开,不理他。
姬昌又说:“气多了,就不美了。”
墨兰转身进里屋了,姬昌只好一个人出去了。
他也没去旁处,就是去善成公主那边等她了。
他倒要问一问,她存的是什么心。
那时候的善成公主又跟着静安王一块去了。
静安王在教训她。
静安王有些失望的说:“玉儿,你不要以为你皇叔好唬弄,你是对你嫂子怀恨在心,才会推她下水的,对不对?”
善成公主面上一怔。
静安王看着她,有些心痛。
皇兄就这么一个公主,她本该金枝玉叶的,不曾想,竟沦到这一步。
静安王说:“玉儿,你向来是最为善良的,你父皇活着的时候,也一直盼望着你这一生,做一位又善良又漂亮的小公主,你不能因为你自己遭遇不幸,就把这些事情算到旁人的头上,冤有头,债有主,皇叔答应你,会为你报仇的。”
善成公主眼眸湿润,低声哽咽,道:“皇叔,我知道我错了。”
什么都瞒不过他。
静安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墨兰是你嫂子,是你大哥的心头肉,你要是把她给害死了,你知道你大哥会有多痛苦吗?你有多痛苦,你大哥就会有多痛苦。”
善成公主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说:“皇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子了。”
可是,她真的好嫉妒墨兰。
嫉妒她有那么多人爱。
静安王再说:“不可再伤害你嫂嫂,否则,皇叔不会原谅你。”
她点头,红着眼睛答应。
在这个世上,她只有皇叔可以依靠了,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离从静安王面前离开,她拿手帕拭了眼泪,又挺了挺脊背,回去了。
一回到自己这边就听婢女说姬昌在这里等她。
姬昌,她倒是不怕他的。
毕竟,他也是个落魄的皇子,还不如她这个公主呢。
善成公主走到屋里来,看了一眼站着的姬昌,虽不怕他,但见他面容冷峻,心里还是微微一慌,唤声:大哥。
姬昌问:“在你心里,我还是你大哥?”
善成公主说当然是。
不论何时,都是大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姬昌逼近她,说:“既然你唤我一声大哥,兰兰就是你嫂嫂,你为何要害她?”
善成公主眼眸一红,噙了泪,说:“因为她心里想着萧医,我为大哥不值,激动之下,才……”
她声音渐弱,哽咽。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人?她亲口告诉你了?你在撒谎。”
善成公主瞧他一脸冷色,他强势,她就软弱,弱弱的道:“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她心里有没有想着萧医,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姬昌说:“就算她心里想着谁,那也是我与她的事情,不许你多事,多嘴,兰兰若是再因为你出任何意外,你可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对你客气。”
善成公主惨淡一笑,问他:“不客气?你想杀了我这个妹妹吗?”
虽非同母,他们身上都流着姬家的血,是一个父皇所出。
他们兄妹的感情谈不上深厚,她体弱,常年在自己的宫里,也不怎么外出,但因为只有她一个公主,加上身体柔弱,旁的兄长看她,还是会有几分的怜惜的。
姬昌嘲讽说:“那个人若负了你,你去找他报仇雪恨,伤害你的人,你不去找,你躲在这王府里自怨自艾,伤害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姬家的人,没你这般的。”
善成公主被这话刺激得不轻,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些:“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那我告诉你,他们在哪儿,你听好了,邶国的皇室,你只要进了邶国的皇室,总能见得着。”
邶国的皇室,她倒是想去,只是她这身体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