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善成公主多数都是在自己的意识里无法走出来。
在她的那个意识里,她一个人孤独的坐着。
她被关禁在一个狭小的屋里,无处可逃。
被关得久了,她便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坐久了,就哭。
白奕和她说话,她怔怔的看着他问:“你是谁呀?”
白奕以为她故意和自己置气,也就回她说:我是白奕。
她又问:白奕是谁呀?
白奕说:你夫君。
善成公主猛然瞪着他,生气的说:“你胡说,玉儿才十四岁,还不曾嫁娶,哪来的夫君。”
十四岁之前,她虽体弱,但生活在宫里,不知情滋味的时候,也是无忧无虑的。
那时候,父皇母妃和哥哥们都还在。
想起那些往事,她拔腿跑了出去,跑到院中大声喊:父皇,母妃。
白奕这才意识到,她可能生病了。
今个晚上把她带过来,实在是她忽然又哭得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奕束手无策,只能把她带过来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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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道川和墨兰一块出来。
善成公主因为哭累了,这会无精打采的坐着,呆。
白奕把她的情况说了一下,虞道川要过来给她检查,还没碰到她,她忽然就戒备的瞪着他,拿了面前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砸在了虞道川身上。
白奕忙解释:“她志不清,不知道是你。”
虞道川便让墨兰过来给她看。
墨兰看向充满戒备的善成公主,来到她面前唤她说:“公主,你生病了,需要医治,我来给你检查一下,你要配合。”
善成公主不配合,拿着面前的茶盏一股脑的往她身上扔。
虞道川把墨兰人护到身后,对白奕道:“等她清醒了再看。”
拿茶盏扔过人后的善成公主身子往后挪坐,离他们远一些,像一只充满戒备的猫。
墨兰说想和公主单独说几句话,请他们两人回避。
虞道川、白奕也就回避了。
两人去殿里坐。
留下的墨兰也暂时独坐在了一旁,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
坐在不远处的善成公主见除了墨兰四下无旁人后,戒备慢慢放松下来。
墨兰问她:要喝茶吗?
又问她:吃瓜吗?
正是暑天,她面前摆了一份透着凉爽的瓜果。
善成公主没说话,只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墨兰把瓜果送到她面前,试探性的递给她。
善成公主慢慢伸手,只拿了茶水,慢慢喝了一口。
墨兰也就在她面前跪坐下来,问她说:“你可还记得,你是大耀的公主?”
她呆了呆,眼皮又抬了抬,看向墨兰。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随遇而安,才是上策。”
善成公主看着她,没有言语。
随遇而安,事情没有生在她的身上,她当然说得轻巧。
他们杀死了她的父皇……
他们夫妻被迫分离。
她慢慢的把手中的茶喝尽。
她忽然拿起桌案前的刀,在白府她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白奕让人把一切利器都收了起来,还派了婢女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拿了刀朝自己手腕上划了下去。
深深的一刀,竟感觉不到痛。
墨兰震惊的瞪圆了眼,随之大叫一声:“把刀放下。”
她扑过去夺她手里的刀。
善成公主被扑倒在地上,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任血往外流。
墨兰看了看她,忽然冲外面大叫:“虞道川,虞道川,白奕,白奕。”
两人匆匆过来。
善成公主手腕上的血汨汨往外流,就这么一会功夫,鲜血把她包围。
鲜红的血,像盛开的玫瑰,艳丽得惊心动魄。
白奕疯了似的扑过去,抱住她大喊大叫:玉儿,玉儿。
她手腕上被划了道深深的刀伤。
虞道川对墨兰吩咐一声,让她去把药箱拿过来。
墨兰没敢怠慢,飞奔进去的时候只觉得脑袋轰轰响。
虞道川已上前为她把血给止住了。
好在也只是小动脉被割断,在墨兰把药箱拿来时,他利索的帮着她把手腕给包扎上。
善成公主犹如死过了一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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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
静谧美妙。
大耀国,养心殿。
身为一国之主的姬渊最近越来越懒散了。
邀请国师大人吴子越喝了二斤女儿红后,就更懒了。
到了晚上,这酒劲都没有退下去,偏偏龙案前还有一堆的奏折等着他处理。
朝歌过来看他,他正伏案揉着眉心。
“皇上最近好大的兴致,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这架式是不把宫里储存的酒喝光不罢休呢。”
朝歌人过来,一边帮他揉脑袋,一边讽刺他。
姬渊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不良嗜好,最近倒是对酒情有独钟,常拉着国师大人陪他一醉方休。
国师大人向来酒量不行,一喝就醉。
姬渊酒量虽好,但二三斤女儿红下肚,也让他昏昏欲睡了。
如此几次三番后,朝歌有意见了。
姬渊假装听不懂她话中有话,身子一歪,要往她身上躺,随口打趣她说:“皇后的一双手像施了仙气似的,随便给捏两下子就舒坦极了。”
他这一双手是无论如何拿捏,都没多大的感觉。
朝歌轻哼一声,回他道:“你莫要以为夸我两句,我就不生气了。”
姬渊便乖乖问她:那要如何才不生气?
朝歌咬咬唇,语带委屈的回他一句:“我听人家说,爱喝酒的人,生出来的小孩子,都是不正常的。”
姬渊怔了怔,伸手往她脸上摸了一把,道:“那我不喝酒了。”
拉过她的脑袋,去亲她。
朝歌嫌弃的挣开他:“酒气冲天,皇上你还是去歇息吧,明个还要早朝。”
他虽不是每天都要早朝,但也是要上朝五天,才能休息两天的。
身为皇上,他当然,也必须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