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封匆匆过来,询问他沈家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把三姑娘给终身监禁了。
吴国师同情的看他一眼,默默叹口气。
谁知这三姑娘的心里一直装的是皇上呢,谁又能想到三姑娘这般能作妖,好好的公主不做,把自己整进去了。
真是害了子封。
有些话吴国师也不好和他明说,比如三姑娘心里没有他。
怕伤了他的面子。
吴国师只能长话短说,道:“都是嫉妒惹的祸,这三姑娘一时糊涂,与徐玉瑶合谋设计皇后,制造一出天降异象的假象,阴谋败露后,她怕徐玉瑶把她给捅出来,又来了个杀人灭口,杀人灭口后又怕事情会查到她身上,又陷害上了她二哥的姜姨娘……”
吴子封听得有些吃惊,道:“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吴国师诧异,问他:“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吗?”
“我伤心,我伤心不流于表面。”
他就差点想哈哈大笑了好吗?
难怪一回来就要吃斋,对他态度也好转了。
事情败露了,就后悔了。
往后,她这个公主便不能对他作威作福了。
他站起来拱手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别走,陪哥喝一杯。”
晚歌不理他,他现在可郁闷了。
“改天,改天。”他忙走了。
他吴子封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他岂能不回去好好嘲讽她几句。
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沈暮词沐浴过后,一身清爽的白衣的跪坐在书案前,抄阅经卷。
她自幼就讨厌读书抄书。
初始一起读书时,这些都是最为头疼的。
写的字,更是羞拿出手。
如今再次提笔,竟也真的能够心平气和起来。
吴子封人走了进来,她仿若无睹。
他也不掩饰他的嘲讽,道:“三姑娘被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不好受吧?”
两人虽是夫妻,实则是有名无实。
三姑娘淡淡的回他一句:“好好的一个玉人儿,明明也是丰姿秀,韵独,高贵清华,为什么要长一张嘴巴呢,一说话就露馅。”
这是在讽刺他空有其表呢。
吴子封面上冷了冷。
今天的他,一身银白镶边袍,气质上依旧是高贵清华,公子如玉。
无端的就与她那一身轻衣白袍融为一体。
第一次现,一身白衣轻袍的三姑娘坐在书案前面色如水,头也不抬,书写的模样,竟也有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他冷嘲道:“三姑娘在家里吃斋念佛是假,是想蒙骗过关,博人同情罢。”
“蒙也好,骗也罢,能被骗到蒙到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真心疼你的。想一想,也顶没有意思的。我又想了想,我沈家人也是需要颜面的,皇上不肯废我公主的身份,便是想保命我沈家的那一点颜面,大概也不会让你休了我的,那只能委屈你一些了,即日起,公子若看上哪家的姑娘,养在外面也好,带回来也罢,我就权当看不见了。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吧,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大好时光,抱谦。”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一切都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他猛然甩袖,转身走了。
她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皮,看他的身影消失,默默叹口气,继续抄写自己手里的经卷。
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心如止水。
——即日起,姬阳公主终生监禁在公主府上,有违此命,斩。
这话再从耳边掠过后,她面色如常。
她,会选择好好的活着。
~
花随风落,雨伴云晴。
午后来的一场雨,仿若要冲去人间一切的尘埃。
沈府。
朝歌来到玉瑶的灵前,为她上了一柱香。
灵前冷清,仅有扶辰常守在这里。
朝歌说:“节哀顺变吧。”
扶辰问她说:“如果当初我不求娶她,就不会生这些事情了吧。”
“你不要过于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人生能重来一回,我想玉瑶会的后悔的。”
人这一生,也不是谁都能像她这般幸运的重来一回。
说这些话,不过是安慰二哥罢了。
扶辰轻声说:“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勉强她的,如果能重来一回,我会远远的避开她的。”
站在门外的姜姨娘微微垂了眸。
朝歌说:“二哥,珍惜眼前人。”
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姜姨娘,过来对她说:“好好照顾二哥。”
姜姨娘说:“二哥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妾身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二哥的心,还请娘娘指教。”
“那你就在这里,陪他不吃不喝吧。”
姜姨娘刚小产不久,还不曾出月子,扶辰若心疼她,总是会舍不得她一起陪着不吃不喝的。
“是。”
朝歌转身离开,回了朝阳阁。
随着她人坐下,让人把卫珍唤了过来。
卫珍进来,行了一礼。
朝歌让她坐,问她道:“奶奶找你谈话了?”
卫珍回她道:“是。”
朝歌颔,道:“你若真心喜欢他,我就为你把这主作了,只是要委屈你做妾了。”
卫珍忽尔就笑了一下,道:“娘娘,卫珍不是说过了吗?此生只愿服侍在娘娘身边,一生不嫁。”
“纵然你愿意,我又岂会真舍得你一生不嫁。”
卫珍垂眸,起身来她面前,跪下,郑重的道:“卫珍无心嫁娶,还望娘娘成全。”
朝歌看着她。
无心嫁娶,不像有假。
她默默叹口气。
她虽重活一世,却依旧看不透旁人的结局。
她起身,把卫珍扶了起来,说:“你高兴就好。”
卫珍莞尔一笑,道:“娘娘,卫珍有个请求。”
朝歌让她说。
卫珍道:“卫珍想亲自去各郡考察,为娘娘分忧。”
现在姬渊为帝,她为后,正是沈家最荣耀最得意之时。
借着这个势头,把沈家的生意做大,正是时候。
沈家生意要往各郡展,就需要派人前去考察,买商铺,开分行。
卫珍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她只是心疼她是个女儿身,这样跑来跑去,终身大事都耽误了。
卫珍心意已决,朝歌也就不多说什么,只道:“我答应你,需要什么,你只管说。”
卫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