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远不由多吃了两口,才冷着脸放下羹勺问:”为何会有荷叶的味道?”
周舒侗趁他喝粥的那会功夫,优雅又快速吃完了手中那一碗,肚子垫了个八分饱,也不怕他闹了,笑眯眯跟他解释:”熬粥的水是先用荷叶煮过的。”
只是多了这简单的一道工序,便可口这么多。沈嘉远看向周舒侗的目光有些复杂,想也知道,这新做法定是她提的,这女人是不是把心思都花在了吃上面?
周舒侗也无惧他看,笑吟吟跟他说,糕点同样很不错。
她想,果汁和荷叶粥都是开胃的,他总能吃一下一点吧。
今晚她如此费尽心思叮嘱御厨准备吃食,不过就是想看看,小祖宗吃好了,心情会不会也跟着变好一点。
不知皇后真实想法的李内侍在旁看着眼都湿润了,心道,不怪皇上看上周娘子,果真是体恤人的。他已许久不曾见过皇上吃这么多东西了。
这一晚,沈嘉远照旧留宿两仪殿,一躺下便让周舒侗给他按摩头。
周舒侗不敢拒绝,为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也不打算拒绝。只是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教会宫婢和内侍,不然她手迟早废了。
也许是周舒侗伺候的熨帖,接下来两日沈嘉远除了黑脸外,倒也没再闹幺蛾子。
帝后大婚后的第四日,皇上恢复早朝,而皇后,则在两仪殿接受命妇的朝贺。
周舒侗身穿皇后华服坐在凤榻上,面色红润,精饱满。
周圆圆跟着母亲进宫,磕完头后起身的功夫偷偷打量了下坐在凤榻上的阿姊,不解不过几日,她怎么就变得这般雍雍华贵?
周舒侗笑容端庄坐在上座,第一个看过去的,是坐在最前的宁王妃,寒暄了几句。而后便是什么张国公夫人,谢国公夫人,曹国公夫人……最后目光来到卢巧云和周圆圆这一处,笑容敛了敛。
卢巧云直至今日才知道,哪怕她贵为皇后继母,在这长安城云云贵妇中,也不过就那样。早上和女儿出门的时候,她是雄赳赳气昂昂,可方才听了一圈,她整个人便蔫了。今日坐在这大殿内,且不说宁王妃,就其他什么国公夫人侯夫人,她都惹不起。
她忽然很后悔,刚进门的时候周舒侗明明是信任自己的,她为何偏被猪油蒙了心,把一个好拿捏的孩子往外推呢。现在好了,郎君有了异心,被自己排挤的孩子也飞上了枝头,而她肚子又一直不争气,在周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来朝贺的夫人们不论辈分和年纪都比周舒侗大,见惯了大场面,有的人看周舒侗如此年纪,免不了带了点轻视。不太过分的,她也便忍了。可偏曹国公夫人,说话夹枪带棍,明赞暗讽,周舒侗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