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想到,两仪殿的宁静,会这样被打破。
夜正黑的半夜,沈嘉远忽然来到。
两仪殿的宫婢和内侍,完全始料未及。
然而皇上似乎心情不好,不等他们行礼,一阵风般急匆匆走入内殿。守在外殿的宫婢和内侍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喊皇上驾到还来得及吗?
周舒侗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里面伺候,故而此时内殿,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沈嘉远本就黑着脸过来的,在看到周舒侗睡的如此香后,脸更黑了。
今日早朝,他又抄了几个官员的家。有部分官员不满他近期来的做法,齐齐跪在太极殿外,为今日被他抄家的官员求情。认为他们不过是贪了点银两,罪不至此。
这话听着就来气,什么叫不过是贪了点银两。贪就是贪,一旦破了这底线,只会越陷越深。前世他离世前,不是不知道朝廷官员有多**,却已无能为力。这一世,他绝不允许。这种势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故而,他就是不见那些求情的大臣。他们爱跪便由他们跪,跪到宫门即将关闭,灰溜溜离开。
而他,也因这一插曲没了心情,忘记了要来两仪殿的事。直到躺在榻上,头痛到翻来覆去睡不着,才猛然想起,他好像让人传话,今日要来两仪殿和皇后一起用饭的。
他没来,皇后也不派人去太极殿请示,根本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等不到自己,定是自己美美吃了一顿,此刻正舒服睡着大觉吧。
这么想,除了头痛外,又生了几丝愤愤不平。真是岂有此理。
沈嘉远更加无心睡眠,也不顾现在是半夜,坐起身,厉声唤人更衣,冒着夜色坐着龙撵移驾两仪殿。来的路上也在想,皇后病了几天,也许正憔悴。若是这样,他倒也能原谅她一次。
如今走近,接着微弱的烛光一看。
呵,憔悴?
皇后脸色红润得如三月娇艳的花朵,可真看不出有半点病容。若不是确定李太医不敢对自己撒谎,只怕都不想信她刚经历了一场大病。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身子不适都不能阻止她好吃好睡?
沈嘉远甩了甩衣袖,在床榻边缘坐下,带了点困惑看了熟睡中的周舒侗半响,才伸出手狠狠把她摇醒。
周舒侗睡的正香,忽然遭遇猛烈晃动,想也知道,在这宫里敢对她下此手的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