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能不明白,小祖宗任性,若是不解开他这心结,怕是又要陪他熬到三更半夜。呜呜呜,她容易吗?找个乡下种种地虽是她前世的梦想,但毕竟没实现过,让她提多好的建议,真没有。
沈嘉远冷笑,道:”皇后莫不是太瞧不起朝廷工部的人?”
她说的这方法,工部早就在做,只是效果貌似不怎么好。
周舒侗瞪大眼睛,这罪可就重了。狗皇帝,明明是你先开口问的。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咬牙豁出去打算指导他们如何做。竟然被冠上看不起朝廷命官的罪名。
狗皇帝,狗皇帝。
一激动,手劲难免重了,疼的沈嘉远嘶了声。
周舒侗连忙赔罪,同时在心里哀叹,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退休生活。想想996社畜的日子,这辈子不过就伺候一个狗皇帝,算什么。
为了幸福生活,她能屈能伸。
沈嘉远示意她继续按,凉凉道:”工部早已这么干,只是……”
大梁地域广阔,适合这地方的种植之法,未必适合其他地方。且每一次尝试,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就拿现在来说,等到能收成之时,已是深秋。等待的几个月,他焦虑。收成能提高也就罢,万一和之前的耕种之法相差无几呢……
沈嘉远闭眼说出他的焦虑,也没想着周舒侗能给什么建议。他只是压力真的太大了,整个人焦虑太久,太渴望也太需要有个人能听他倾诉一二。
周舒侗沉默,忽然有点理解沈嘉远了。她是后世来的,知道这种方法是一定能提高产量。但沈嘉远不是,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过是尝试,结果都是未知的,且还关乎到千千万万个百姓的生死存亡。他不得不想了又想,慎重又慎重。
真是可笑,明明被人传成了暴君一样的人,在这暴躁的外面下,竟也藏了这般细腻的一面。
她到底要不要管太宽呢?周舒侗纠结。她不过是想过点舒适的养老生活而已,这些国家大事本不该她操心的。可是……
若是大梁真发生了严重旱灾,怕是会引起内乱吧。若是国家都乱了,她能有好日子过?虽然暴民打进皇宫来的可能性很小,但就这小祖宗天天的暴躁,搞不好她的咸鱼生活就没了。
夫妻一体,古人诚不欺我也。周舒侗泪目。
”陛下,工部的人可曾想过,深秋收割完稻谷后,或许可以紧接着种上麦子。这样即便有一作物收成不好,但这两样的收成,应该总会比一样的收成要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