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狭小的田埂没有退路,如无意外,这么一撞,沈嘉远定会后退,然后一脚踩入田地中……毕竟他是皇上,她也不敢让他摔个狗吃屎,能这样已经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然而沈嘉远比想象的灵活和……稳重,这一撞,不仅纹丝不动,还把周舒侗给反弹到晃动不稳,再一次扑通一声栽进田地里。
不过这次她够狠,把沈嘉远也拽倒了。
”陛下。”
”殿下。”
哭喊声此起彼伏。
李内侍连滚带爬扑到田地里把帝后二人扶起,看着一个比一个狼狈的两人,心如刀割,责怪自己没注意,让皇上和皇后在官员百姓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
工部官员也是胆都吓破了,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今天是什么日子哟,为何皇上皇后接连出意外。明日他们集体请罚吧,也许还能留个全尸。
一片混乱中,周舒侗整个人是懵的。
这次是真的懵了。
她悔!悔自己心不够狠!一开始就应该要以让沈嘉远摔个狗吃屎的决心撞他!
现在这样算什么?
呜呜,虽然拉了他一把,但自己整个人做了垫背,实在是惨不忍睹。
什么都不能想,再想草木灰肥料,她怕接连几天吃不下。
沈嘉远先是懵了,站起身后,气炸了。他怎么会这般大意,皇后这小身板子竟然都能把他拽倒。
此时,沈嘉远心里还认为周舒侗不过是在摔倒的那一瞬,下意识去抓她,并不曾去想,她是故意的。
毕竟这次,她可是摔成了个泥人,可比自己惨多了。大梁最狼狈皇后非她莫属。
宫婢和内侍官们服侍着呆木如鸡的皇后和暴跳如雷的皇上去府邸洗漱,被强制留下的官民你看我我看你,再无心耕种。
吴尚书甚至担心,皇上会不会以后都不关心这片田了?想到这,没法冷静了。走到小溪边洗干净手和腿,急匆匆追去府邸。
哪怕是砍了他脑袋,也不能让皇上对大梁的农耕寒了心。
周舒侗几近抓狂洗刷着脏兮兮的身子,恨到浓时,好几次忍不住拿手拍打水面。
她恨!呜呜,她好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断了她‘归田园居’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