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衬衫的扣子,从领口开始,一颗,两颗
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忽然,一双柔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香水味骤然靠近,一双红唇在他眼皮底下一开一合,“阿郎哥,热吗我帮你脱啊”
有人在他身后轻狂地笑,“红妹你他x随时随地发情啊哈哈哈哈”
他暗暗深呼吸一口,控制住自己的心跳,控制住自己的手。
女人已经熟练地把他衬衫扣子全部解开,涂着黑色甲油的手在他胸口四处游走。
他脑中出现扭动的毒蛇缠在他身上吐着信子的画面,带着潮热腐烂的气息,又腥又臭,令人作呕。
如幕雨帘里,一把红伞渐移渐近。
他呼吸被锁住,脑中的画面里,那条蛇还在扭动,腥臭味汹涌不断,他突然很想伸手掐住那条蛇的七寸,狠狠掐住,狠狠地,狠狠地掐死它
胸前滑动的手摸上了脖子上挂着的玉牌,指甲划过他皮肤,针扎一般痛了一痛。
他猛然抓住了那只手,玉牌从女人手里跳脱出来。与此同时,红伞停止了移动,近在眼前,伞下化浓妆的女孩,一双眼睛却如雨水洗过一般。
毒蛇扭动的画面骤然间被驱走,满世界只听见雨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大雨将那条蛇的腥臭味也洗刷了个干净,漫天漫地,只有雨水,清亮清亮的,还有那双眼睛,江南烟雨一般的水雾迷蒙。
“不要脸的x货你他x又来了不是给你钱了吗”女人将红伞下的女子用力一推。
女子一个趔趄,红伞一抖,清亮的雨滴簌簌滴落,其中一颗滴在他心口,一凉,一紧,身侧的手却不经意握成了拳。
女子根本就没看推她的女人,只直直地注视着他。
他身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已然暴起,心头有火山在燃烧,言语却如冰,“不是让你拿着钱滚蛋了吗还来干什么”
她手一松,红伞落在地上,下一瞬,已扑入他怀里,手抓着他衬衫,又委屈又可怜的声音,“我不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生气了以后随便你有多少女朋友我都不生气了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红伞在地上滴溜溜地转,转入雨中,转出一片模糊的红影,让人头晕目眩。时光回转,他眼前一片海棠花开的的春天
用力闭了闭眼,将幻影挤走,他用力握住她肩膀,把她从怀里推开,她却死死抓着他衬衫不松手。
他怒了,正好车开来,他索性脱下衬衫一甩,“给你”
而后,光着膀子离去,上车。
他身边的女人甩给她一个轻蔑的眼。
她没有看见,只看见他胸前跳动的小羊玉牌,还有,车轮下被碾过的红伞。
她一咬牙,奋力向前冲去,冲到了行驶的车前,站定了,一动不动,大雨倾落而下,瞬间将她淋得湿透。
车紧急刹停。
车里的司机不知所措,“阿郎哥,怎么办要不你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