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手指一看,常用来夹烟的两根手指都是黄的。来之前他洗浴过,身上有淡淡沐浴乳的清香,可是,这指尖的烟味却浓得洗不去。
所以,她不在的日子,他是如何焦虑的
没有犹豫,用力点头,一个“想”字,搂住了他的脖子,眉眼埋进他颈间,湿润了他颈际的皮肤。
他心里便有什么东西满满涨涨地热了起来,双手细细摩挲着她后颈,托着她下颌,刚想低头去寻找她的唇,却见她突然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哎呀忘了”
他莫名,忘了什么
却见她去开门。
门一开,通红的霞光倾泻进来,背光处,站着一个人。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他身后是四合的暮色,暗黑天幕的火烧云,像带着黑烟浓浓岩浆,喷薄延展,沉沉地压着这个世界,压在他身后,将他的肩压垮,将他的背压弯。
他就是这般低着头,佝偻着站在他面前,像一只怯懦的、恐慌的、受伤的兽。
想要靠近,又害怕袒露了伤口。
宁时谦“哧”了一声,眼眶一热,也是泛了红,手指指着他,一个“你”字后,半晌没说出其他字眼来,指尖都是抖的。
“进来啊”萧伊然将外面那人一把扯进来,关了门,将那满门的如火如荼关在了门外。
那人仍在退缩着,靠在门上,不敢抬头,目光试探。
这是宁时谦第一次看见活过来的他
终于将他看清,昔日那个阳光少年褪去了青涩,时间和经历将他壮实的身体修整得清瘦了不少,原本稚气的五官也被雕琢得历尽沧桑。
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死去的是曾经的男孩,活生生在他面前的已然是个男人
纵使早已知晓,可亲眼再见,却是无法言喻的欣喜,喜悦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我我”好一阵后,索性什么也不说,上前将他紧紧拥抱。
男人之间的拥抱。
“太好了”这是宁时谦憋了这半天憋出来的三个字。没有任何思量与考究的三个字。
三个人的重逢,就是这三个字,太好了
旁的,没有人去想,根本没有。
秦洛和他一般高,被他这样撞过来,撞得有些站不稳,两个人攀扶着,晃了好几晃,宁时谦才一拳重重捶在他肩膀,又说了一遍:“太好了”情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于是,也热了眼眶。
萧伊然看着这两个人,捂住嘴,眼泪忍不住滑落,喜悦,而又心酸。有些事改变了,但有些东西却始终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