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微的声音虽然只有一瞬,但萧易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确是有人从房顶上掠过出了声响。
她刚刚从梦中醒来,情绪又波动起伏,听觉极其敏锐,所以能够捕捉到这一丝轻微的响动。
联想到外面混乱的叫喊声和脚步声,她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宵禁之后,还能如此喧哗,想必是出了什么大状况。
——该不会是在追捕什么人吧?
不过幸好这里是宁阳侯府,有轮班的家丁护院守着,一般的小毛贼根本不敢靠近。
就算是那种名声响当当的江洋大盗,也得掂量掂量,进来了之后,还能不能有命出去。金陵城中敢惹王侯贵族的盗贼,恐怕还没有生出来。
大惊小怪,萧易安内心暗笑一声自己胆小,在床上轻轻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但是很快,萧易安又睁开了眼睛,因为她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好像……这房间里不止她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萧易安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立刻翻身坐起,似乎这样子就能获得一些安全感,总归躺着任人宰割好点。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举动没有丝毫作用。
一柄带着寒意的利剑,明晃晃的指在了她的喉咙前,来人居高临下的冷冷吐出三个字,“不许动。”
萧易安的脑袋有一时的懵住,因为这件事前世并不曾生。
前世不曾有人在夜半时分闯入她的闺房,更不曾有人用剑这么明晃晃的指着她。在侯府的生活虽然凄苦,但并无生命之忧。
不过现在既然重生,无形中已经改变了人生的走向。譬如这一世,萧瑾绣没有凭借她手抄的佛经赢得孝名,已经偏离了轨道。
那么再生些别的事,也不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萧易安定了定心。
面前的剑刃虽带有寒意,来人却无杀意。
听声音,来人是个男子。
他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银色的半脸面具,看不清面容。只是身形微微晃动,好像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
萧易安歪了歪头,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问:“你受伤了?”
男子似乎很吃惊她这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反应,又将手中的剑反手一横,直接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是再明显不过的试探动作。
虽然那剑刃离脖颈的距离极其危险,甚至可能他微微一动手,萧易安的小命就挂掉了。
但是这种试探的把戏,实在太过幼稚无聊,所以萧易安都懒得配合,只是不屑的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种鄙视的目光,让男子忍不住了,轻声问:“你不怕死?”
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当然更知道生命的可贵,大仇未报,怎么甘心轻易死去。一介凡人,所以萧易安当然会怕。
可是她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害怕。如果对方真想杀自己,那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说些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