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便说了,宁阳侯府是勋爵世家门户,蒙受皇恩浩荡,盛宠加身,可越是咱们这样的大家大族,越要谨慎不能掉以轻心。”
老夫人的脸色越沉下来,目光一直在大夫人周云英的身上打转。
“因为府内一旦出现什么错处,那是有千百双眼睛盯着的,整个萧家的人都要为这些错处担责任,若是毁了名声,那就是连祖先的声誉也辜负了。将来若是到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先人?”
老夫人言辞恳切,可是眼中的那一抹阴森寒意却越来越重,让人不敢逼视。
“如今生这种事情,你们将昔日我的教诲处于何地,眼里还真的有这规矩吗?别说是将一条人命视作无物,就算是真的有过节恩怨,念在这些年来的情分上也该消散化解,而不是一味的伺机报复!”
此事重大,纵然是心胸坦荡事不关己的人,亦不敢出声。
老夫人的话里虽然没有指明,但是句句另有深意,似乎已经笃定了下毒之人,就在这德荣堂所站的众人当中。
萧易安就立于老夫人身边,所离的位置和距离比众人都要近。
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苍老的眼纹微微跳动,一次又一次的彰显着主人的怒气,手边的拐杖也适时的应声倒下。
萧易安随手扶住,又放回祖母随时能碰到的手边,扮演着一个十足恭顺孝敬的好孙女形象。
她移开目光,正好和堂下的萧玉茹四目相对,相视一笑,两人俱是各怀心思。
萧易安筹谋已定,自然是胜券在握。
萧玉茹知道下毒的事情既然败露,对方必然抓住这个把柄穷追猛打,心里担忧不知道能否躲过一劫。
老夫人的话说完,轻轻的抬了下手示意,让桂嬷嬷将人带上来。
桂嬷嬷立即退下,片刻后,萍儿跟在她身后犹犹豫豫、瑟瑟抖的走了上来。
萧玉茹虽然知道下毒的事,却不知道这其中的详细过程,但转头一看,只见母亲周云英的鼻尖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瞬间明白这个丫鬟必定是个重要人证,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
环视一周,萧易安开口正色道:“这是我房内的丫鬟萍儿,就是她受人指使下毒谋害于我,原应罪无可恕,可是认错心诚,及时供出了幕后主使,所以带他来德荣堂与那人当面对质。”
还不曾说出下毒之人是谁,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
萧玉茹突然开口道:“既然是五妹妹房中的丫鬟,那自然是与你同声同气,又如何证明这萍儿所说的话为真?”
一直未曾做声的萧清韵皱了皱眉,接话说,“既然五妹妹说了要当面对质,大姐姐何必着急,在座的长辈都不糊涂,是真是假,咱们细细分辨就是了。”
“二妹妹说的轻巧,我是担心五妹妹证据不足,冤枉了好人!”
“黑白分明,清浊自辨,真与假两者天差地别,并非能轻易颠倒的。大姐姐还是耐心听这萍儿说完幕后主使是谁,若真有疑虑,等会儿再出声也不迟。”
萧清韵四两拨千斤,连续两次将对方的话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