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越传愈烈,自然也不可避免地传回到宁阳侯府中,大夫人和萧玉茹知晓后极为生气。
可是流言纷乱,却也终究无可奈何。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总不可能去将每一个人的嘴都封上。
听闻这两日,大夫人在院子里几次三番的因为一点小事而责怪打骂下人,连连火,想必也有此缘故。
下人们挨了打,受了罚,但却不会规矩自己的言行,反而因为心中的怒气更加传散流言,比之从前更加恶劣。
前院转到后院,后院传到南院,萧易安听说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众人的议论,又何尝不是一把刀呢,伤人于无形,每个人都是凶手却不自知。
她盯着桌上放着的半壶“桂花酿”,微微的仰了仰头,问向身后,“无相这几日不在府中,都去做什么了?”
心月在后面整理书架,正拿着拂尘扫拭器具,闻言答道:“这两日无相大师去了南山禅堂讲经,引得好些人去争相观看,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呢。”
“讲经?”萧易安沉思一晌,“都有什么人去听他讲经?”
“这个可就多了,有平民百姓,有富商贾贾,有王孙公子,还有一些慕名而去的闺阁小姐。”
心月拿着拂尘的手停了下来,“无相大师盛名远扬,年纪轻轻佛学精湛,又长相俊美,许多人都想去一睹真容,听闻连七皇子都去了呢!”
“七皇子慕容旻!”
萧易安抚着额头,淡淡的笑道:“果然啊,我就知道无相肯定有什么大动作,希望能如我所猜测的那样。”
心月走了过来,看向那半壶“桂花酿”,皱起眉头,“小姐还没有喝完吗?这可是无相大师专门交代的,要在晚饭之前饮下。”
说着,执起酒盏倒入桂花酿,清冽的金黄色缓缓倾注于其中,如同绽开了一串挂在树梢上的桂花骨朵。
八月桂花香,初秋季节用它来酿酒,增暖驱寒,是再恰当不过的。
可是这并不是普通香甜可口的桂花酿,而是无相加入了诸多培根固元的药材,特意制成的桂花药酒。
据他所说,解蛊毒时极为耗费心体力,若是身体虚弱的人,或许会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直接晕过去。
所以无论是解毒前还是解毒后,都得好好调养身体。萧易安这两日按他所说的,按时吃药休养,做好准备。
她接过酒盏,闭上眼睛仰起头一饮而尽。
充满着苦涩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迅蔓延开来,接着就是甘苦到极致的滋味在舌尖不断的闪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粘缠在舌根,摆脱不掉。
萧易安被苦的说不出话来,撇着嘴巴,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心月连忙端过一个翡翠色的玻璃盘,里面装着早就准备好的蜜枣。
萧易安衔起两枚送到口中,有这香甜蜜味,这才略略缓解了那份苦味。
她不是没有进补过药酒,但是这么苦的药酒还真是第一次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