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立刻噤声听话的,是因为她们知道心月是五小姐最为信任之人,她说话行事就是小姐的意思,怎么敢不听从。
可是萧瑾绣没有这么多顾忌,她才不会害怕一个小小丫鬟。
扬声欲问萧易安的下落时,却突然现要找的人就站在心月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游离打量的目光让人十分不爽。
萧易安担心她说出什么难堪之语,抢先开口,明知故问,“真是稀客啊,三姐姐怎么来有空找我了?广源寺一别如今已经月余,许久不见,不知道三姐姐近来可好?”
但是萧瑾绣的情绪却更加愤怒,直接指着她,“你少在这里和我寒暄客套,你装模作样的本领如此强,怎么不去戏园子登台唱戏啊!”
这话里有种蔑视嘲笑的意味,赤裸裸的讥讽之语。
唱戏的戏子即便是名角,一开口能赢得满堂喝彩,却也一向被人不耻。
倡优两者相提并论,但戏子的地位之低,甚至还不如温柔乡的姑娘们,只是富贵人家养在府里一件消遣的玩意。
有些伶人,因为有一副好嗓子,又生的容貌俊俏,所以就会被那些来看戏的权贵老爷盯上。
常常被他们耍些小手段招进府里,用来解闷,戏班主那只要给银子一切都好说。
所以无论男女都逃不脱此劫,有些相公下场更惨,因为不能开枝散叶,玩够了便丢掉卖掉,或是随意送人。
所以一提到戏子,连寻常百姓的表情都极为不屑,心知只是一件“玩物东西”而已。
萧易安即便出身庶女,也是侯府的小姐,却被被萧瑾绣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与戏子相比,委实是莫大的侮辱。
包括心月在内,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吃惊到说不出话。
萧易安却仍旧能保持冷静,面无表情的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唱戏尚且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三姐姐与其拿这个来挖苦我,不如直接说明来意,省得再猜来猜去了。”
萧瑾绣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由得一愣。
心月连忙对看热闹的丫鬟婆子说,“两位小姐之间有话要说,你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不许前来打扰。”
众人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听不得,都纷纷进了院子,又忙起各自手头的活计。
心月疏散众人后,向萧易安欠了欠身,也跟着退下。
萧瑾绣看着心月退下去的身影,有瞬间的恍惚,方才的气势汹汹突然浮现出一丝柔情,眼眸中的情绪变得复杂。
“想起香云了吗?”
萧易安看透了她的心思,“我听说了她的事,逝者已逝,生者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萧瑾绣的秉性不坏,对于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的贴身婢女,总归是有些感情在的。
可是萧瑾绣却并不愿意承认,垂下头诺诺的道:“我房里的人是生是死不用你多管,生死有命,这大概也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