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檀逸之倒是十分守信用,当夜离去后,翌日孤身一人准时出现在城东。
不过他却是换了一副打扮,穿着最普通的锦衣,外面罩着件明蓝色的斗篷,脚下蹬着一双皂角白底的靴子,活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最重要的,还是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掩盖住了原来俊美无双的容貌。
不然檀逸之原先的模样也太过惹眼,只要是之前打过照面的,让人一看便能识破身份,若是没见过面的,也能猜测出此人身份不凡,太过招摇。
但是人的容貌能伪装,身形、身姿、举止动作却难以轻易改变。
萧易安从老远就现,街角站着的那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天潢贵胄的熟悉感,而且那种傲然于俗世的眼与那个“讨厌”的人如出一辙。
让马车停到那个其貌不扬的人身边,然后吩咐车夫下去,打他自己个儿步行原路返回侯府。
萧易安挑开车帘,对站着的那人说:“别傻站着了,你来驾车,我与你说具体路程和地点。”
藏在人皮面具下的脸庞看不清情,但瞳孔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讶。
“你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我?”
萧易安学着他之前那副得瑟的样子扬了扬眉,“没什么难的,这街上人来人往,阁下站在街角却气质不凡,有如鹤立鸡群,难道很难分辨吗?”
今日之事萧易安知道多半要仰仗对方,所以话语间没有讽刺挖苦,还暗暗地捧了一番,表示檀逸之在众人间卓尔不群,容易分辨的出来。
即便是最普通的奉承话,檀逸之也被说得心花怒放。
他自恃伪装功夫高,没想到却被人轻易认出,本来心中有些不快,可是萧易安如此夸赞他,轻轻巧巧的将原因化解开,便立刻觉得心中舒畅,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了。
高兴的扬起了双眉,然后直接跳上了驾车的位置,屈膝坐下,挥挥鞭子驾马而行。
隔着里外的一道车帘,檀逸之看了看左右问道:“只有咱们两个人?”
“人数多了反而太过引人注目,真正的华而不实也会徒增累赘,再者说了,我相信以一敌百对你而言,不算是什么难事。”
萧易安的话外之意,带着檀逸之一人,就胜于带着上百个人了,自然是又暗暗的夸捧了一番。
**汤喝多了,檀逸之不仅没有觉得反感,嘴角却扬得更加开心。
乘着马车前往城东的那家农舍,离着繁华的街道越行越远,两旁道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到后来已经没了人烟。
檀逸之在之前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城东居然还有这样一处偏僻的所在。
农舍林立,比邻而居,旁边还有一间破败的庙宇,里面供奉的是个不知名的像,门口的两扇铁门吱吱呀呀的出响声,一阵风吹过晃晃悠悠的露出个小缝隙来。
借着阳光看去,却也只能瞥到满是黑暗的样子,看不清具体的什么情形。
“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农舍似乎无人居住,没有一点烟火的生活气息,好像全部都是空房子,这破庙无人供奉也不知衰败了多长时间,看看这幅破落的样子,少说也有一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