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后,登时勃然大怒。更多小说 ltxsba.top
她唯恐冤枉了萧玉茹,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那些木偶人,只见得因为埋得岁月过长,有些都生出了苔藓,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短暂光景。
而那些木偶人,除了萧廷,老夫人,萧易安的名讳等等,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是……还有当今圣上。
萧玉茹与秦王慕容暄有婚约,对方又是最为看好的夺嫡人选之一,她存的什么心思,一想便知。
越逢此大事,萧老夫人反而越是冷静,她从刚才便将左右之人屏退出去,如今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心中已然明了,虽是气极怒极,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向来慈爱的眼,如今也变得正色泠然,隐隐带着一股子秋日的肃杀之意。
明明是在炎热的夏季,此时房内也未曾用冰块降温,可是所有人都感到了那种压迫的寒意,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源于心中。
老夫人缓缓说道:“兹事体大,须得妥善处理。”看向萧玉茹,话语中没有半分的温度,像是看在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你在房内闭门思过,不许随意走动一步。”
萧玉茹早就面如死灰,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的咬着下唇,用无比怨毒的目光看着萧易安。
“你安排人亲信在外守着,一日三餐从窗外送入,其他任何人都不准踏进来一步。”老夫人看着萧廷,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马虎不得,关系着宁阳侯府的荣辱和存亡,你身为承袭爵位的侯爷,理当重视。”
萧廷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儿子知道,自然会处理妥当,不让母亲担忧。”
“你不要只是口中应承,要真正将我的话放在心里才行。从前我便说她们母女心思跳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你该小心防范的,否则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只是,如今再说这些也晚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随即从榻上站起身来,萧易安连忙去扶。
这位祖母又对她说:“将这些东西都拿到德荣堂销毁了,好孩子,你知道其中的利害,不可多言,此事只可咱们几人知晓,否则必招致祸患。”
萧易安应了一声,将那些银针的木偶拿起,装入木盒中,裹进包袱里。
厌胜之术流传于民间,但大家都不敢提及,传说要将木偶于火中焚毁,方能破除诅咒,否则会一直有重疾缠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夫人居住的德荣堂最为清净,是悄无声息处理掉这些脏东西的好地方。
门外落锁,“咔嚓”一声,昭示着萧玉茹像是柳絮游丝一般,身不由己的命运。
萧易安轻声的提醒着,“祖母,大姐姐房里的这些下人们怎么处置?”
萧廷插过话,果断的说:“那个叫芸香的,知道的事情太多,是留不得了,只有除掉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老夫人见他说的太过急切,又显无情,微微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之后又说:“芸香小小年纪,却为虎作伥,实在是让人痛心疾。侯府中自有规矩所在,她犯错太多,实在是难以轻易宽恕,不过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留她一条全尸吧。”
说着轻轻拍了下萧易安的肩膀,“至于其他的人,与萧玉茹亲近的丫鬟婆子,尽数驱逐出府,剩下的人由你安排,或者分到各房里,或者都领了钱赶出去,你斟酌着办吧。”
萧易安应了一声“是”,温顺乖巧的的样子,与方才萧玉茹的歇斯底里形成强烈的反差。
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越柔和,连萧廷也忍不住露出赞许之意,说道:“如今事故频,你又掌管这长房的大小事务,少不得要多劳累些打点妥当,幸好你是个聪明机智的,总能让长辈们放心。”
萧易安颔,心中却不以为意。
这时,院外有人来报,说是郑姨娘的胎动明显,身子有些不舒服,希望老爷能前去一看。
近来,萧老夫人对郑姨娘在怀胎期间,肆无忌惮的张扬作妖之事多有耳闻,略微提点说:“既然是胎动不舒服,就该找大夫前去诊脉才是,每每总用这种借口来请你,太过明显。从前看着她是个谨慎本分的人,如今大夫人又病逝了,长房无人能镇得住她,倒是也显露了那轻狂张扬的模样了。你也该小心些,别再纵容出第二个不知检点的人来。”
萧廷喏喏道:“儿子知道,她现在有着身孕,脾气秉性的确是比原来骄纵了些。幸好算算日子,就要到临盆的时候了,等她生下胎儿后,我一定好好的教导她。”
“算了,你有分寸就好。去看看郑姨娘吧,若是能中年得子,也是菩萨保佑的一件幸事。”
萧廷得到允许后,立刻快步离开了。
“祖母,折腾了这一晌,您应该也倦了,我陪您回去休息吧。”
于是,萧易安先陪着老夫人回到了德荣堂,又将那些木偶拿去焚毁。
看着写有自己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木偶,在火中燃烧殆尽,明暗相交的火焰不时地跳动,黑烟缠绕的旋转而上,最后只剩下厚厚的一层灰烬,还真让人有种怪的感觉。
清理完毕后,萧易安去回了祖母的话,这才回到南院。
还未坐定,清漪便上来回话,“人已经送到彩蝶轩了,也请了大夫治伤。”
“嗯。”萧易安点了点头,“芸香是个有胆识的,敢配合演这出戏,是个可用之人。她与杜若是同乡,因为年纪小,在萧玉茹房中备受其他丫鬟欺凌,没有出头之日这才愿意主动投诚与我,事实证明,我也没有看错人。”
萧易安想到今日之事,萧廷频频怒,对其多有打骂,毫不留情,下手时连她也忍不住心惊一场。
幸好芸香能扛得住,按照既定的计划走,不曾因为胆怯露出丝毫破绽。
“小姐替芸香赎了奴籍,还了她自由之身,单单是这一点就值得了。是继续待在宁阳侯府里没有出头之日,还是拼一拼博个光明的前途,就算是年纪再小,也会懂得权衡利弊的。”
清漪在侯府里的这段时间,多说话多做事,倒是看过了许多人情冷暖,比原来长进不少。
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比之以前多了几分干练老成。
可是她仍是不解,“这次的事情闹得这样大,外面关于秦王和未婚妻在酒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木偶一事,难道还是扳不倒萧玉茹吗?”
“放心,虽然表面上看萧玉茹仅仅是被禁足了,可是老夫人和萧廷都已经对她失望至极,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