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政,就凭你也想辅政?你知不知道南越的官员构造,知不知道政务的轻重缓急?一无所知,平日里知道听戏取乐,你能做什么?”
南越王一生气就感觉心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样,疼痛的厉害,他不得不坐下来。
寿康郡主冷冷一笑,目光中带有怨恨的说:“王兄误会了,我现在被废去了郡主之位,只是一介平民之身,无权无势,名不正言不顺,还怎么辅政啊!”
这两兄妹从开始便在针锋相对,眼都死死的盯着对方,此刻寿康郡主将眼慢慢移开,看向了另一个毫无存在的人。
她灿然一笑,悠悠然的说:“至于选好的辅政人选嘛……当然是这位月夫人了。”
“我?”
心月被惊到,这样大的辅政权力,她这样有野心的人怎么会甘愿拱手让人。
略想一想,又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诚如寿康郡主所说,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如果平安无恙的出现在人们眼前,会引起极大的不满。
太妃现在虽然未曾处置,却也是参与其中的有罪之人,贸然出来辅政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说不定。
但是,如果被任命为辅政的人成了月夫人,那么就容易理解的多。
一来她是最受南越王宠爱的姬妾,是王宫内最炙手可热的人,且盛宠不衰;二来赫连玥只有六岁,什么都不懂,还怕生人,有个女性长辈充当母亲的角色照顾再正常不过了。
其余的政事可以交给几个辅政大臣,但是生活起居和身心上的康健还要交给一个女性长辈。纵观整个王宫里,现在心月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除了她之外,无人再适合担当此任。
看这一群闯进来的黑甲士兵,他们手持刀剑,却进来的悄无声息,如入无人之境,显然整个王宫都已经被控制了。
南越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色越紧张,因为他知道,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的确有可能成功。
气急了,他指着寿康郡主说:“你……你想谋逆,你想让钰儿和月夫人成为任你操纵的傀儡,你想执掌南越!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罪人!”
因为气急攻心,南越王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下子站立不稳,踉跄两下,直接坐倒在地。
寿康郡主说:“王兄,你还是别这么情绪激动为好,否则可是不利于恢复的。现在你一生气怒,你的病情就越重,到时候就对我越有利……”
之后,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良药苦口,这几天月夫人亲手喂的药可还好喝吗?”
心月想起刚才所闻到的药碗里的一丝酸涩的苦味,陡然明白过来,“你在药里下了毒?”
“是啊,不然只是小小的风寒之症,怎么会久病不愈,怎么会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无法处理政事……若不是如此,我怎么能这样顺利的闯入宫!”
寿康郡主得意的像是一只灰头灰脑的竹鼠,如果她有一根尾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感谢我说出实话吧,不然你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南越王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僵硬,手脚不灵便,甚至舌头都有些麻痹,这些均不是伤寒的症状,知她所言不虚。
更加心慌意乱,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气力不济,刚起身后直接在原地打了个滚,再次狼狈的倒在地上。
寿康郡主像是在看着什么好笑的东西,任由自己的王兄摔倒在地,甚至还冷漠至极的笑了笑。
她的确是变了,之前的她虽然生活奢华张扬,挥金如土,眷养伶人,但是行事总还没有这么冷漠无情。
但是现在却浑然不同了,短短几天,她先后经历了审讯、抄家、被废爵位、被几个伶人告出卖等等一系列事,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多愁善感了。
南越王碍于群臣和百姓的愤怒,形势所迫,在两种选择中放弃了寿康郡主,未再留有余地直接将她贬为庶人,也让她备受打击。
犯错的人是不会反思承认做错了的,只会觉得自己倒霉,正如现在的寿康郡主一样。
寿康郡主看着心月,带有威胁之意的眼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最终停留在那张脸庞上。
“月夫人,希望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再自不量力的选择与我作对!”
与此同时,有一个黑甲士兵将手中的兵刃倒转过来,横在了心月的脖颈上,威胁意味十足。
从刚才开始,心月就默默的估量着眼前的局势,整个王宫已经被乱兵控制,南越王被下毒,这一队兵马杀个人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若是再与她抗衡,恐怕仅仅是螳臂当车,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衡量利弊之后,显而易见,当下保全性命的法子只有给寿康郡主当棋子这一条路。
心月的色恢复平静,答允说:“当然不会,我一定依郡主所言行事。”
寿康郡主更加得意了,想起之前磨破了嘴皮子月夫人都不同意,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二话不说就乖乖就范了。
笑着讽刺说:“哎呦,瞧瞧看,原来月夫人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心月对她的讽刺不以为意,淡然的说了句,“人嘛,谁能不惜命呢。”
“惜命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寿康郡主对她的表现倒是很满意,现在的情形尽在掌握之中,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彻底掌握整个南越只是时间的事情。
当王宫被士兵控制陷入一片危机的时候,外面的人还浑然不知,直到三日后上朝时才显现出端倪。
南越与大燕不同,他们是三天一朝会,平日里的事情依照轻重缓急自然有各级上官处理,紧急的事情会连夜通报,只有那些争议甚多且无法决定的事情才会拿出来在朝会上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