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慕容旻去突厥草原借兵,这个法子看似冒险,实则是将希望押在了自己的亲生妹妹身上。「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亲兄妹血脉同源,一脉相承,昭灵公主是现在的突厥大妃,又为达利可汗诞下一子,在突厥的地位不低,从这方面来讲,西秦与大燕有姻亲关系,达利可汗和燕皇是翁婿之谊,借兵合情合理。
而且昭灵从小是大燕金尊玉贵的公主,即使现在去了突厥,如果看到现在大燕陷入这种绝境,不可能不管。
这个计策,是他和贤妃绞尽脑汁才商议出来的。
楚王在燕皇面前早就失宠,他知道这是让自己能翻身的唯一机会,能促成此事,在此等危急之时击退西秦的兵马,立下这个莫大的功劳。
他就能再次出现在朝廷权力斗争之上,可以重新来过,与齐王相争皇储。
所以楚王在得到旨意之后,便立刻率领了一队人马,立刻离开金陵城,星夜驰骋,昼夜不歇,去往突厥的方向。
人未到,旨意先行,路途遥远,单单凭楚王这队人怕是早就凉了,黄花菜都晚了。
所以他早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在驿馆持令换马,先把给妹妹的亲笔信送去,将这个消息早先一步带到突厥,让可汗知情可以提早考虑。
这件事当然是正中达利可汗下怀,他原先就是突厥众王子之中汉语说的最好的人,对中原的风土人情极为感兴趣,更是早就对那绵延千里的肥沃土地垂涎已久。
恨不得自己能率领突厥铁骑攻破金陵城,享受一享受那富贵繁华的隆盛之地,到那时奠定下了祖宗基业,为子孙后代造福千秋,立下这种不世之功,也能载入史册了。
达利可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他甚至已经等不及了,所以不等楚王来到,提前一步整顿兵马点齐兵将。
清点了一番人数,点齐了约十万人,立刻朝着金陵的方向而去。
于是在半路上,这楚王与达利可汗相遇,两人以名义上的郎舅相称,言语之间一拍即合,抄近路马不停蹄的前往金陵城。
楚王手中有一道圣旨,出入通行无碍,地方上的大小官员不得阻拦。
所以这十万突厥兵马无所畏惧,一路上大摇大摆地度过了城门关卡,如此逢迎异族兵马入内,数千年来,未有如此之遇。
青州的金泉山下,此时草木郁郁葱葱,山林之间树影朦胧,遮住了正当头炽热的阳光,给上山的行人们带来清凉舒爽的感觉。
一袭淡粉色软紫烟罗的身影出现在后山的山涧中,她的身边是一个穿着淡蓝色锦衣的男子。
两人并肩而行,都是风华茂然,哪里像是搅动天下风云诡谲的权谋者,倒像是一对新婚不久后出游的小夫妻。
檀逸之语气轻缓,“听说突厥的兵马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足足有十万人马之众,由突厥可汗亲自率领,以“勤王”为由星夜前往金陵城。”
这样震惊天下的一件大事,被他这样言语温柔的说出来,像是在谈什么自己的家常闲事一样,似乎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萧易安绾了下垂在鬓边的青丝,“即便双方有姻亲关系,这突厥可从未承认过是大燕的臣子,就算要勤王也轮不到他们,想必是为了掩饰狼子野心的说辞。”
檀逸之见前面的一块山石有些陡,伸出手扶了她一下,“突厥乃虎狼之师,这回大燕可真是将豺狼迎到了自己的家中,此举只有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的份儿。”
扶着他的手,温热的掌心有暖意在旁,萧易安顺势而下,边走边说:“昨夜我又想了想,除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外,或许燕皇还有另一重考虑。”
“哦,你说来听听。”
萧易安看着他,“如果不出所料,这次借兵应该是楚王的主意,这次奉旨前去的人也是他。”
“如果事后西秦和突厥两败俱伤,大燕就可坐享其成,虽然之前天下人都会唾骂他的昏庸无道,但是等到事毕之后,燕皇可以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楚王的身上,说自己是受了小人蒙蔽,到时再重重的责罚他,哪里是要了性命也不为过。只要推的一干二净,他岂不是又成了一位与此事无关的清明君主了。”
“你此言有理,”檀逸之细细思索,“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果然还是你聪慧机智。”
“应该是足够了解吧,富贵险中求,这一向是慕容家的行事作风。”萧易安松开他的手他的手说,“别忘了,我也是慕容家的人。”
见她主动提及此事,檀逸之还以为是她一时无意失言,等到片刻后,见她色间平静如常,没有懊悔之色,知道这是句玩笑话。
这才放下心来,随意的接了一句,“你说的是。”
萧易安见他紧张,自己反而笑了。
“血脉是无法割舍的,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我自己想不想承认,反正他都是我的生父,我身体流着慕容家的血,这一点无可否认,自欺欺人没什么意思。”
“你能这么想就好。血统纯正和门第高贵,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所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你。”
檀逸之担心她继续挂怀此事,郑重的说:
“无论是你的生父是君王还是平民,是贤明还是暴虐,哪怕他只是一介贩夫走卒和地痞无赖,这都碍不着我的心意。天上地下,四周列国,我喜欢的人永远都是你。”
“你放心,我在父王和母妃面前也是这么说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也不必有任何压力,身世从来不是你我两人结亲的障碍。我会扫平一切,娶你为妻,江山为聘,此志不渝!”
萧易安一愣,心里当然大为感动,随即情绪不自觉地激动起来,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
她本以为自己的性格是严谨而克制的,就像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善于表达,总是默默的去为他做些什么事情,前世就是那样。
清醒克制,从不放纵,一向以来谨守规矩和礼仪,这种压抑的感情是痛苦的。
她原以为自己是不会拥有一场纯粹和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自从遇到檀逸之以后,她的命运中就闯入了许许多多的例外,再也无法按照既定的轨道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