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亲耳听到了齐王对德妃说的话,说燕皇的病情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保持情绪激动,切忌大悲大喜,好好调养,身体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但是萧易安不怎么相信,她不仅不信慕容晟的话,还觉得这次的病情来的太急,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生。
病人的病情如何,只有大夫知道,想要了解真正的实情,还是要找那些御医们。
所以她找到了这里,幸好郭淮没有与其他御医一样住在行宫之内,所以找他才方便些。
结果,事情比萧易安想象的还要顺利。
郭淮的人缘比较好,因为他今日遇到这等变故,几个同僚都很忧心,
料想这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当晚便有几个素日里交好的人相约,一起来到他的住处,各自都带了些礼品来安慰他。
郭淮连忙让药童去准备饭菜,置办了好酒好肉招呼客人。
他当了这几年的御医,不说每月的俸禄和皇室平时的赏赐,就算是平日里去官员家中看病诊脉,收到的诊金总共加起来也颇为丰厚。
而他又没有成家,孤身一人,暂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支出。
所以即便是现在他没了御医的身份,手里暂时也不缺钱,甚至比这些同僚还要富裕的多。
大家安慰了郭淮一番,劝他想开些,凭他的医术怎么不能自立谋生,皇室里的规矩多,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子,保不准哪里就再惹恼了他们。
这下子正好落得个自由,再不用仰人鼻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郭淮的情绪倒是不怎么失落,只一味地招呼大家吃喝,众人也就纷纷动筷,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陛下的真实病情给套了出来。
郭淮端起一杯酒,面朝众人说:“多谢诸位的心意,同在太医院这几年,多谢几位的照顾。”敬了大家一杯,众人也跟着他一饮而尽了。
随后郭淮说:“但是有一件事,我还要多嘴问几位一句,陛下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好好的会晕过去了?”
这不是在行宫之内,而是在郭淮的住处,众人放下戒心,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有一位与郭淮交好的御医说:“这话也就是你问了,我们才说。其实陛下现在虽然醒了,可是情况并不乐观。如今情绪起伏,早年些的旧伤已经损坏了根基,身体内都已经被掏空了,再加上现在沉迷于酒色,应该只有一年左右的寿命了。”
另一位御医补充说:“岂止啊,现在陛下还要强撑着身子处理朝政,可是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啊,这样下去,身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差,能不能撑的过半年都难说啊!”
“到时候若是陛下驾崩,我们这些人估计是都要陪葬的。郭淮啊,也就是你命好,现在就得了个自由之身,不用牵连到这件事里,否则真到了那日,估计也是难逃一死啊。”
御医们白日里迫于无奈不能说的话,此时都说了出来。
大家正伤感着,突然有人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再过不了多久西秦就打过来了,到时候咱们能不能活着都难说,恐怕也熬不到陛下驾崩的时候了。”
众人惊恐不已,究竟是谁敢说出这种真话。
再一看,那人原是喝醉了的,不小心将平日里的真心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自己也后悔了,借着酒劲儿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家无奈,转而去安慰他,都忽略了一旁陷入沉思中的郭淮。
第二日,萧易安就收到了派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事情的进展之快倒是让她很意外。
彼时,她正在随州城外的一间荒庙中,与无相对弈。
庙内只有一间厢房,索性打扫的很是干净,像是无相身上所穿的白色僧袍一样,一尘不染。
每次见到无相,他都是这身僧袍,其实有几次萧易安很想问一问他,到底是不是同一件僧袍,还是有几件样式相同的僧袍换着来回穿。
但是想了想,两人的关系不熟,这样子未必太唐突,便作罢了。
后来她便想问一问檀逸之,心想他们两人的交情不浅,应该会知道。
可是每次见到檀逸之那家伙注意力就被他引走了,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所以迟迟不曾问,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答案。
无相一手持佛珠,缓缓的转动着,白皙的手指如玉一般,太过纤细,玉骨葱节,比女子的双手保养的还要好。
他的身影也是瘦弱的,一人坐在蒲团上,远远看上去有些薄弱,实在不像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萧易安突然想到了檀逸之,他的身形像是一个官宦人家的浪荡子弟,但实际上他身上的肌肉孔武有力,与他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庞截然相反。
正想着,对方已经是一子落下。
她面前放着黑棋,无相面前是白棋,两人对面而坐,脸色都挂着一丝浅笑。
两人的棋力相当,一时间还分不出胜负,但是黑白两子互相包围,如战场厮杀,状态分外胶着。
这时萧易安的手下前来回禀,说了郭淮带来的原话。
闻言,她手中的一枚黑子不小心在指尖滑落,掉落在棋盘上,不仅打乱了自己的部署,还正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暴露了对方的眼前。
无相手执白子,却没有落下,只是用手虚指了一个棋盘上的位置。
“如果下一子我落在这里,这局棋你的赢面不大。”
无相的脸上还是挂着一丝浅浅的笑,与他平日里待人接物一样的客气有礼,“不过刚才是一个意外,不是你的本意,你将那枚棋子拿回去吧。”
萧易安的色恢复了平静,“这一下落子无悔,纵然是错的,也不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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