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用这种卑鄙阴险的手法本就落了下乘,再加上这么一出,更是个个面面相觑,目惊口呆。
檀逸之见达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收起弓挂在马背一侧。
对各位将领说:“咱们已经耗费了数月的时间,现在大燕气数已尽,不必急于这一时。各位,百姓是无辜的,本不该卷入到战争当中,咱们又怎可滥杀无辜。”
对传令官说:“传令下去,暂不攻城。”
于是命令传将下去,西秦的兵马缓缓有序的向后撤退。
檀逸之向后一瞥,朝着师兄使了个眼色。
杨硕立刻上前,低声说:“臣看的真切,世子妃并不在百姓的人群里。”他顿了顿,“想来世子妃足智多谋,应该也不会轻易被人捉到。”
檀逸之皱着眉,“但愿不会。”
他想了一想,不过有涂骥和玉娘等人的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怎么可能被人捉住,于是心中的担忧稍微消减了一些。
当初他是让萧易安留在金陵,静候自己的佳音。
谁知道她留下一封书信之后,就直接来了随州城,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进入这个龙潭虎穴的地方。
所以檀逸之不得不担心,尤其现在禁军还四处抓百姓,这种缺德的损招,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种计策虽然能换来一时的安稳,却只是权宜之计。
他知道燕皇是准备耗时间到南越的援兵到来,所以将计就计,索性就等上两日,让南越的兵马来了之后,从后方将他的最后一条生路堵死。
省得把燕皇逼到绝路上,他会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如同杨硕所说的那样,人群里没有萧易安的身影。
她自然不会被抓,所藏身的那座古园荒凉已久,而且还有闹鬼的传闻,寻常人夜晚时根本就不敢接近,就算是白天看到也瘆得慌。
禁军每日的正事都忙不完,还没有闲到去一座荒废已久的院子里去抓百姓。
而根据邓巢所言,这里所流传的鬼怪的言论就是一群贼人散播出去的。
这里原是一家富商所居住,后来犯了事,被官府抄家,在里面还闹出了几条人命,院落便渐渐荒废下来了。
不过后来有群贼人看准了这里无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到集聚到此次分赃。
后来误打误撞,有更夫看到院落里的二层楼上,不时有灯火点亮,还从里面传来曼妙的歌舞声,缓缓的丝竹声音,便以为是闹鬼了。
那群贼人了之后,反而利用此事,大肆宣扬,
说是富商一家死不瞑目,所以化为冤魂又回来了,如此更加无人敢靠近了,他们便可以放心的分赃,甚至在夜晚肆无忌惮的大宴歌舞。
所以即便是这群贼人离开去了别的地方,也没有人靠近这座荒废的古院。
邓巢提前派人打扫干净了屋子,又准备了干净的水和吃的东西,所以是一个很好的栖身之地。
可是萧易安等人藏在这里,并非足不出户,相反,他们对外面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直以来大燕作出的决策,算得上是很槽糕,从十几万人马溃败开始,就已经击垮了这个沉浸在富贵享乐的王朝。以迁都为名,逃跑为实,更是让大臣们心中悲戚,失去信心。
民心渐渐坍塌,现在将百姓们都抓去前线,算是彻底击溃了人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萧易安与无相又在对弈,她还是手执黑子,无相执着白子。
两人的棋力不分上下,棋盘上的黑白两色厮杀之意正浓,争相缠斗在一起。
由于没有了无端的失误,这盘棋局倒是比两人上次所下的还要精彩,见招拆招,谁也不落于下风。
萧易安每次应对的同时,都能感觉得到,其实无相他的胜负心很强,并不是如他表面上所呈现的那样风轻云淡,不在意输赢。
相反,他很在意自己每一招精心部署的陷阱是否奏效。
虽然只是短短两日,但是无相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不再是憔悴苍白的样子,好似已经痊愈了一样。
萧易安还记得,那日自己从他后背取出暗器,因为暗器上有倒刺,所以不可避免的剜下了一小块肉,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那时无相的脸色,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样。
没想到只是两天时间,他竟然恢复的那样快,即便是身怀武功,这样的痊愈度也有些出人意料。
他落下了一枚白子,萧易安紧接着下了一枚黑子,封住了他的去路。
无相手中又执起一枚棋子,“萧姑娘,这次贫僧失算,恐怕这局棋要输了。”
因为之前的僧袍沾染了血迹,所以不能再穿,于是他换了一身灰色的僧袍,虽然身上的颜色黯淡,面庞却是一派宝相庄严,令人心生敬意。
虽然萧易安也不知道他这身僧袍是从哪儿弄来的,不过看着很是舒适。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但是无相穿白色或灰色都是一样的光华生辉,如他这般的容貌风采,倒不是衣裳衬人,而是他反过来衬衣裳了。
无相思考良久,才落下一子。
实际上,这正中了萧易安剑走偏锋所引诱敌人的一个圈套。
待得又落下十几子之后,白子已经被黑子围困的密不透风,眼看是全无生机,再没有起死回生之力了。
无相双手合十说:“贫僧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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