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清漪喜上眉梢,明明只是分离了一时半刻,却像是久别重逢一样。
她忙不迭的上前一步,半喜半嗔的说了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陈序靠近她,低声说:“段家离得行宫远一些,所以路上耽误了些功夫。”
说着,清漪悄悄地戳了一下他,陈序则勾住了她藏在后面的手指,微微的晃了晃。两人还是顾念着有别人在场,还是有所收敛的。
但是月光拉长的影子,已经将两人的动作映照了个一清二楚。
萧易安见两人感情甚好,虽然为他们高兴,却又不得不说:“好了,你们两个整日里都腻在一起,不差这一会儿吧。”她看向陈序,“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陈序被清漪又戳了一下,这才回过来。
不仅说了萧婉柔和段翀生冲突的那些言语,还将拓印下来的纸张拿了出来。
一张原作,一张是临摹的。
他说:“还有一件稀的事,我观察了许久,萧婉柔来来回回都在临摹这张纸上面的字迹,一直在重复模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萧易安接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字迹有些熟悉。
纸上写的是苏轼的《定风波》,看到那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下笔旷达豪迈,正合诗人的遇雨潇洒而行的举动。
最后一句“回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更是旷达脱,不拘于俗流,怎么看都是一副好字。
不过模仿之人,空有其形却没有其,如同空落落的架子一般,虚而不实,只是学了形似,却没学到似,两者还有不小的差距。
她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当年挂在自己屋子里的一幅字吗?
是自己在伤怀失落时落笔写的,算是巧合,正好借着这词来纾解心中郁郁之情。
第二天越看越满意,就让人将这幅字裱好挂了起来。
后来她因事入狱,离开金陵城时又匆忙,当然来不及去管一幅字如何了。
没有想到这幅字,现在竟然被萧婉柔好好的珍藏着,而且还会去临摹。
扑哧一笑,萧易安说:“没想到我的字竟然还能被人认真地去临摹,那这幅字写的确实是不错,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她没想到的是,萧婉柔认真去临摹她的字,故意去模仿这份字迹,还有另一种含义。
同样都是宁阳侯府的庶女,而且同样都是被大夫人和两个嫡女所欺压,萧易安和她两个人的处境是相同的,结果却大不一样。
纵然是在认知里,大家觉得萧易安已经“死”了,但是她生前还是个永嘉郡主,起码得到过别人的崇敬和敬仰,就连死后有不少人喊她在韶华年纪逝去。
尤其是她还享有“金陵第一美人”的称号,不知道惹得多少女子羡慕,即使是就这么死去后世人仍会记得。
这一点是萧婉柔做不到的,或许她永远都做不到。出生卑微却能冲破天生的桎梏,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尤其现在消化肉身陷在泥潭之中,她在绝望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拿萧易安和自己比较,比不过就会自然而然的心生怨恨。
她一边羡慕着萧易安的名声,一边又嫉妒,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下,激了她的恶意。
人性中藏有善恶两面,从幼时开始身边接触的人或事,都能够激他们的念头不断增长。
随着年龄的增长,看待事物的眼光也远比从前更加完善。
有些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恶念,就能成为一个品性高洁的人,有些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恶念,使得压倒了善念,自然恶意滋生,为非作歹。
萧婉柔怂恿着段林去扳倒宁阳侯府,仿佛是出于意气之争,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比萧易安厉害一样。
顺便还要诬陷萧易安一番,说她和突厥的达利王子如何暧昧,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私情。
同时如果成功了,段林和段翀一定会升官受赏,她还能提升自己在段家的地位和威望。
这是个一箭三雕之计,她预想的很好,可是没想到问题坏在了根儿上,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后面推演出来的事情自然也是错的。
一夜过去,漫长的黑夜里,总是能听到虫鸟鸣叫的声音,让难以入睡的人感觉不那么孤独。
翌日,晴空当头,万里无云,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泥土青草的清香。
晨光升起,掩盖下一切昨夜的黑暗,新的一天带来了新的希望,金光重新闪耀在大地上。
在黑漆漆的冰窖里,段林开始窸窸窣窣的穿衣,萧婉柔也被这动静惊的醒了过来,只是还不敢乱动,僵硬地躺着。
“爬灰”实在是件不光彩的事情,除了段家父子和段夫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段隐秘的事。
就连郑姨娘,都不知道女儿过得如此心酸。
段林一边穿衣,一边心中疑窦不解。
奏折昨日就已经递上去了,可是如今却仍旧还是没有动静,宁阳侯府没有任何事情生,搞不懂西秦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还是不愿意处置宁阳侯府,又或者是有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他知道萧婉柔已经醒了,直接问道:“关于宁阳侯府,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
萧婉柔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急切,声音立刻放柔和了一些,“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说假话呢,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段林没再追问,等他离开后,萧婉柔才走出冰窖,回房梳洗。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得到了一道诏令。西秦秘的世子妃,那要单独召见她和夫君段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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