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定是刚才和玉娘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划伤的。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剑,差点将自己的腰带削断了,幸好躲得快,不然这个颜面可是丢大了。
他不得不折返回去,重新走过了回廊,然后推开自己的屋子的房门,进去换过了一套完好的衣衫,然后才又回到后院里。
有两个手下笔直的站在后院门口,比院落里栽种的竹子还要直挺,那时邓巢从南越带回来的亲信。
每逢重大之事,他可不会用涂骥和玉娘的人手,自己培养出来的亲信才是最可靠的。
“他们两人进食了吗?”
因为第一日送进去的饭菜被摔了,所以他有此一问。
手下回答道:“他们被饿了两天之后,嚣张的气焰已经打压下去了,今天开始进食了,吃得干干净净的,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邓巢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最高贵的天子,最低贱的囚犯,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在摆谱呢。
任你往日里再怎么威风八面,现在还不是要乖乖的吃残羹剩饭。
他一挥手,“我进去看看。”
两人立即向旁边退开,将锁在门上的锁“啪嗒”一声打开,然后推开门让他进去。
因为这座宅子有些老旧了,而且这是放杂物的地方,用的锁都生了锈,开门时有吱啦吱啦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
上面还有残破的蜘蛛网没有打扫干净,而破旧的屋子透出一种腐朽的酸味,像是几百年没有被新鲜的阳光晒过了,长满了螨虫。
邓巢背着手,慢慢地走进去,屋子里布满灰尘,右脚迈进去,便在石板上踏出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并不是底下的人偷懒,而是他特意让人不用打扫的,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屋子,免得德不配位这不失为是一种精上的折磨。
邓巢立刻屏住了呼吸,因为受到开门的震动,屋檐上有一阵灰尘落了下来,洋洋洒洒的阵势堪比杨花柳絮。
幸好这是在白日,即使是不点灯也能隐约看得到里面的情景。
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慕容烈,还有坐在墙角的李规。
而地下,是被摔在地上的饭菜,清晰的可以看到被摔裂的瓷片,那是第一天送来的残渣冷饭,一直都没有打扫。
好像,里面已经生出了什么黑色的虫子蠕动着,不断地蚕食。
就算脏成什么样子也不收拾,这点同样是邓巢吩咐的,他可不会惯着慕容烈的威风脾气,今时不同往日,这个昏君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呢。
当初没人敢忤逆他的旨意,现在可是风水轮流转了,没有人能得意一世。
这不,饿了两天就老实了,杀了杀慕容烈嚣张的气焰之后,再送什么都吃了。
想到这个无道的君主曾让万民俯称臣,现在却被自己捏在手里随意的揉搓城或圆或扁,邓巢就觉得一阵得意,按捺不住的溢出笑意。
他故意嘲讽般的问:“两人在这里住的是否舒适,饭菜合不合口味啊?”
李规坐在墙角里垂下头,抱着双臂,只顾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恐惧已经占据了心头,绝不答话。
虽然处境落魄,但慕容烈还是强行打起精,声音嘶哑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邓巢冷笑着说:“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才最重要!”
“你认得我?”
慕容烈的声音里掩不住的慌张,虎落平阳被犬欺,眼前这个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这么极尽刻薄相待,想必是有什么仇恨了。
沉默蔓延在空气中,因为眼尖的邓巢,看到了有一只蜘蛛在房梁上爬来爬去的结网。
结果这只蜘蛛居然好死不死的垂了下来,一根细细的蛛丝就这么下落在眼前,邓巢盯着它,那情似乎要把厌恶的东西吞进肚子里。
当然,邓巢没有什么怪的癖好,不会那么做,只是一伸手将那只蜘蛛捻死了。
不知怎么的,慕容烈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似乎就像那只蜘蛛,弱小的不堪一提,生死只掌握在别人的举手之间,毫无反抗之力。
事实上,他的感觉没错。
邓巢举起自己的左手,摘下那副玄铁的手套,露出原本的面目。
“当年金陵之战,曾经遥遥一见,至今难忘啊。看看,我这失去的三根手指,还是拜那场战役所赐。”
金陵之战,当初就是慕容烈带兵攻入金陵,将陈朝推翻的一战。
火炮轰城,再加上重兵攻击,怎么厉害的守城士兵也难以抵挡,在双方惨烈的厮杀当中,邓巢的三根手指被人齐刷刷的斩落。
一提起当年的实际,慕容烈立刻反应过来,指着他,颤颤巍巍的说:“原来,你是前朝的人!”
其实邓巢记忆力并没有那么好,那已经是将近二十年的事了。
又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的青梅竹马,他怎么可能会记一个人的容貌记了那么久。
三天前,邓巢亲自带人守在南越的营帐外,为了勘察具体情况,为决战准备,结果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逃了出来,还以为是逃兵,便被抓了过来。
起初慕容烈和李规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还能瞒个一时半会儿。
但是第二日燕皇逃跑的消息就传出来了,邓巢怎么会不知道,一下子豁然开朗,想到了自己昨晚抓住的两个人。
况且还有通缉的画像,正好能和眼前的这两个人对起来。
邓巢知道,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他因为另有所图,故意瞒下了消息。
而当燕皇的形迹一无所踪时,涂骥和玉娘都不会想得到,这个人心心念念的仇人,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邓巢知道将人藏在这里,是最为稳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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