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雉紧了紧手:”至多在祠堂里多关几日,哥哥们舍不得我吃苦,阿娘又是容易心软的人,很快我就能出去了。”
她张了张嘴,看着须弥身上的伤,再看着他疲惫的色,到底有些不忍心:”你快些走,阿爹是要树威的,你不走,明日沈家祝家的人上门,你便走不了了。”
”那就走不了吧。”
须弥还是一贯的寡言少语,只是晏雉这一刻,却定下心来。
”嗯。”她颔首,借着烛光瞧见他脸上的冷汗,恍然想起这人先前还受了二十棍,赶紧要拉他找个地方坐下。
他拉住晏雉的衣袖:”不必,席地而坐便是了。”
晏雉摇头:”我去拿蒲团,你身上有伤,别坐地上。”
等人松了手,她果真从旁边拿了地上摆着的两个蒲团,摆在门前,一人一个靠着门坐下。
须弥一直没有说话。祠堂内,一片安静,唯独有烛火,偶尔发出一丝轻若未闻的声响。他抬头看了看昏黄烛光下的晏氏列祖列宗,垂下眼,握紧了拳头。
身侧渐渐靠过来一具温暖的身体。须弥侧头,大概是之前挨了几板,又一个人在祠堂里待得太久,绷紧的经在得到松懈后不久,她竟靠着门睡了过去。
睡着的人没能看到他弯起的唇角,只觉得身侧的气息熟悉地能令人安心。
须弥抬手,想要将人重新揽进怀中,又怕惊扰她的睡梦,只好借着烛光注视着她熟睡的面容。最后,却到底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翌日,高墙上的小窗透进些许阳光。须弥早已醒来,目光沉沉地看着香台后的牌位,喉咙突然一痒,他侧过头,握拳抵在嘴上,闷咳了一声。身体的震动,靠在肩侧的小娘子,睁开眼醒来。
须弥侧头:”睡吧,还早。”
祠堂的门关着,其实外头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他俩谁也不知道。
晏雉嗯了一声,调整了下姿势,靠在门上,闭上眼试图再眯一会儿。
可她一闭上眼睛,耳畔就听到了窸窣的声音。
晏雉愣了愣:”是水精?”
须弥看了晏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嗯,晕了一晚上,早该醒了。”
晏雉咳嗽一声,坐起身来,低声问:”天亮了,估计又该有人来劝我认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