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跟刘长昭笑笑,刘长昭报以更灿烂的笑,还挑了挑眉,一副撩妹的表情。
夏离赶紧闭上小嘴。古代十五岁的男子就能娶媳妇了,自己拿他当弟弟,他会不会真的如夏氏娘所说,对她有某些想法?想想他家的门第,不可能对一个农家女感兴趣。这么想着,她又笑起来,跟他招了招手。
夏离他们回到家,金铃小声说道,”夏婶儿说她身子不爽利,先歇着了。”
夏离望了眼黑黢黢的小窗。夏氏这次好像受了大刺激,表现跟平时完全不同,固执,易怒。
既然讨厌那个人和那家人,报复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再嫁,让他们的娃姓别人的姓。傻傻的夏氏娘为什么不用这个法子呢?不知她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不过,夏氏这样,那件事也能更好地放开手脚做。
夏离让金铃服侍夏聚和二狗一熊洗漱,她则去了外院,把田庆夫妻叫出来低声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寅时末,夜风一吹,浮云遮住了空中的半轮明月,天更黑了。
东荣街住家的大门陆续打开,有人拎着桶去了北后街。那里有一辆驴车,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站在一旁,他是专门在这一带收夜香的罗老汉。
夏离家的门也打开了,倒夜香的田庆家的今天出来得格外早一些,她的腿边还跟着一条披着黑布的狗。本来就天黑,再加上披着黑布,哪怕有人路过也注意不到狗子。
田庆家的在胡同口停下,四周看了看,把恭桶放下,带着那只狗到了对着后一个胡同口的大树后。这棵大树在堤岸下去一点,旁边还有块石头。狗子躲在这里,河两岸的人都看不到它。田庆家的把它身上的黑布取下,又轻轻拍了拍它,跑去拎着恭桶向北后街而去。
当当的身上裹着红衣,头上带着红头巾,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它非常兴奋,觉得比打土匪还好玩。暗道,姐姐太小瞧它了,拎着它的耳朵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它只听一遍就记住了好不好。
北胡同的王家门大开,王婆子糊糊迷迷拎着恭桶走出家门。她的儿媳妇还在坐月子,又舍不得闺女做这腌臜事,只得她自己做。
王婆子不太清醒,揉着鼻子眼睛,打着个哈欠,没注意到前面院子的树上有人低咳了一声。她半梦半醒中刚走出胡同口,突然从河边蹿出来一个红通通的什么物。
王婆子突觉眼前红影一闪,一下被那物撞了个跟头,她和手中的恭桶都倒在了地上,她滚了一身的屎尿。
王婆子吓坏了,闭着眼睛大哭大叫,”鬼啊,救命啊,来人啊……”
尖利恐怖的嗓音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跟着有孩子哭了起来,前面的院子里也传狗叫熊嚎声。
许多人出了院子跑过去,看着还躺在地上的王婆子问道,”怎么了,哪有鬼,鬼呢?”
她一身屎尿,臭味传了老远,来的人都不敢扶她。她儿子和闺女也跑了出来,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