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宋瓷心里明白,科莱曼的表白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江时雨。可惜,母亲逝去多年,无法知道科莱曼的一片痴心。
有时候,宋瓷在分析母亲这一生的感情纠葛时,也会觉得母亲是个渣女。
先渣了钢琴家科莱曼,再渣了韩湛那个鬼畜爹,最后又绑在了她父亲这颗根正苗红的松柏树上。
论渣,没几个女人渣得过江时雨。
被她渣的对象,个个都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大佬。
宋瓷给科莱曼的Ins点了个赞,便没再管网上那些黑粉的言论。
电影定在2o22年5月5号上映,现在是1月28号,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
从2月23号开始,剧组会在全球多国,举办几场媒体见面会。
宋瓷毕竟是女主角,她必须出席几个重要国际大都市的电影宣传会。
都均斐在微信中告诉宋瓷,他给宋瓷安排四场的宣传会。
分别是2月23号美国纽约站、2月26号的英国伦敦站,以及3月5号的法国巴黎站。
最后一站,则定在中国禹城站,布会时间定在3月12号。
也就是说,从2月21号开始,宋瓷就得离开家去美国参加宣传会,一直要到3月13号才能彻底结束宣传会的工作。
要离开家二十天,初升为人母的宋瓷,特别舍不得两个孩子。
但有合约约束,宋瓷不能毁约。
要出席宣传会了,爱美的宋瓷是不允许自己形象邋遢油腻的出现在记者面前的。
产后两个多月,宋瓷在产后瘦身营养专家的指导下,已成功瘦身十六斤。
现在的宋瓷,较之刚生产那会儿,已算苗条,但比起孕前,还是要丰腴许多。
距离参加宣传会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宋瓷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做好两件事。一是给孩子戒奶,二是必须瘦身到怀孕前的体型。
过年期间,宋瓷花了一周的时间,成功地给孩子断了奶。
断奶的过程苦不堪言,不仅孩子难受,宋瓷也奶涨得难受。经常晚上一觉睡醒,上衣便已湿透。
那段时间,他们的床单跟被套上面,总是有一股奶味。
搞得连韩湛去上班,黎离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
黎离笑话韩湛:“你家宋瓷当妈妈,怎么你身上还沾了奶味?”黎离家里的孩子是喝牛奶的,所以黎离并不了解女人断奶的那些事。
韩湛也不好将宋瓷最近戒奶遇到的尴尬事同黎离讲,听到黎离的询问,韩湛说:“我们夫妻感情好,你嫉妒?”
黎离撇嘴,“我嫉妒你做什么?”
黎离现在的日子还算平静。
与苏蓓蓓搬出去单独生活,少了婆媳之间的大战,黎离与苏蓓蓓的感情彻底稳定下来。
到了新家,黎离给苏蓓蓓找了一个保姆,负责给家里打扫卫生,做饭。
苏蓓蓓只负责带孩子。
他们的孩子很乖,也许是知道苏蓓蓓怀他的时候太辛苦,孩子出院后的第一晚,就睡了整觉。
那孩子即使晚上饿醒了,吃了就又睡了。
特别省心。
“对了,阿姨最近还闹腾么?”
因为黎离带着孙子儿媳妇搬了家,丢下她一个老太太单独生活。黎母前段时间一直在生闷气,总闹腾,闹得黎离精疲惫。
听韩湛问起母亲的事,黎离色有些厌倦。
他叹道:“我也是最近才现,原来我妈咄咄逼人起来是这样的得理不饶人。”
以前黎离与黎妈妈相依为命,黎妈妈把他当一口气疼着,爱他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伤害他。
可现在,黎妈妈觉得黎离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自己,还不让她照顾自己的孙子,黎妈妈心里就不痛快。
这对昔日感情甚好的母子,关系是越来越僵硬了。
韩湛开导黎离:“阿姨心里还是疼你的,气只是暂时的,你也别不耐烦。做儿子的,夹在中间最不好做人。你得感谢你家蓓蓓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若苏蓓蓓也是个拎不清的,要跟黎妈妈对着干,那黎离的日子才是真的水深火热。
黎离想到苏蓓蓓,心里便一阵温暖。
“嗯,蓓蓓可能是觉得对不起我妈吧,不管我妈怎么说,她都忍着。其实,我倒希望她有时候也能跟我妈吼上几句,一直这么压抑着,也不是个办法。”
黎离觉得,嚣张孤傲的苏蓓蓓,才是真正的有个性有灵魂的苏蓓蓓。
这样委曲求全的苏蓓蓓,让他心疼。
韩湛赞同黎离的看法,他说:“不妨跟蓓蓓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告诉她你的态度跟想法。你的支持,是她面对你母亲时的底气。”
“再说,阿姨的想法也不对。你父亲或许罪不至死,但他的确有错。他自己醉酒驾驶撞了人,本身就是违法的。苏蓓失去了父母,说到底,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黎离点头,“本来就是,我也跟我母亲解释过,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女人不都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谈。
-
时光如如白驹过隙,转瞬便到了2月19号。
想到宋瓷后天就要出去美国了,韩湛心中就有些烦躁,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最后他干脆翘了班回家。
韩湛坐在车里,给宋瓷打电话。“在哪儿?”
宋瓷说:“在家。”
“收拾一下,我马上回来接你。”
宋瓷正陪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里,并排放着两张竹编的婴儿床,每个床上躺着一个小宝宝。
两张床的床头上,分别写着姐姐跟妹妹的名字。
婴儿床是韩湛做的,字是老爷子提的,床上的床单则是宋瓷选的。
尽管孩子们出生至今已快三月,但因为是早产的孩子,她们的纠正胎龄也才一个多月。小家伙们还不会翻身,但却很爱笑。
宋瓷稍微逗一逗她们,姐姐便会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张着嘴,露出没牙齿的牙龈,笑得停不下来。
妹妹韩珺要矜持一些,她笑得比较温柔。
宋瓷听到韩湛这话,她将一只拨浪鼓塞到姐姐的手心,摇了摇姐姐的手。听着拨浪鼓的响声,宋瓷这才问韩湛:“让我换衣服做什么?有晚会要参加?”
“不,我想跟你约会。”
听韩湛一本正经地说想要跟自己约会,宋瓷心跳有些快。
宋瓷都不记得上次跟韩湛约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笑得眉目皆弯,问韩湛:“我们要去做什么?”
韩湛说:“先保密,你换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就好。”
“好!”
宋瓷叫来钟不悔,同他一起将婴儿床搬回屋子里,让老爷子看着。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专属的保姆照料,加之老爷子跟钟叔在家,宋瓷可以放心地出去潇洒。
她上楼去化了个妆,换了衣服,拎着包下楼来。
外公看宋瓷今日穿得特别好看,他摘下老花镜,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问宋瓷:“要出去?跟朋友?”
宋瓷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将它塞到包里。
最近减肥,饭吃的少,下午必须吃点儿水果才能补充体力。
宋瓷朝外公俏皮地一笑,才说:“韩哥要跟我去约会。”
“哟!”韩翱宇看了眼两个孩子,突然说:“晚上就不用回来了,反正有保姆照顾孩子,你不要担心。”
宋瓷下意识说:“为什么不回来?”
问完,宋瓷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外公的意思。
宋瓷不由得红了一张瓷白的漂亮脸蛋,她脸红到脖子。
宋瓷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韩哥要带我去哪里,晚上回不回来,等会儿才知道...”
听到了车声,宋瓷一溜烟跑了。“韩哥到了,我先走了外公!”
韩翱宇呵呵地笑了几声。
他低头,看了眼两个小宝贝儿,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小家伙们肉嘟嘟的下巴上戳了戳。
就跟戳果冻一样,Q弹Q弹的。
老爷子觉得好玩,又戳了几遍。
钟不悔看见了,赶紧阻止他,“孩子们要睡了,老爷子,你手心留情。”
老爷子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魔爪。
-
韩湛刚将车停在大门口,一下车,就看到大门从里面打开,宋瓷像个小钢炮一样冲了出来。
宋瓷一头撞进韩湛的怀里。
韩湛接住她,低头打量了一眼她今日的衣着打扮。
今天太阳很大,温度达到十二度,气候温暖,适合臭美。
宋瓷穿着一件米灰色加绒短款卫衣,搭配一条灰色紧身高腰牛仔裤。
她挽起慵懒的卷,戴了一对红宝石耳环。
漂亮,而又慵懒迷人。
见韩湛在打量自己,宋瓷仰着头,笑得眉目皆弯,星光璀璨。
韩湛被那笑容晃得乱了心智。
“别这么笑。”韩湛遮住宋瓷带笑的眼睛。
宋瓷握住他的手背,忍着笑问:“为什么啊?”
韩湛说:“让人想亲。”更想要。
宋瓷拿下韩湛的手,大胆地邀请他:“来啊,亲啊,我全身都准许你行使特权。”
韩湛盯着宋瓷涂了口红的嘴跟抹了粉底液的脸,下不了口。
他最后只是执起宋瓷的手背,亲了一下。
宋瓷抽回手,笑着挽住韩湛的胳膊,她踮脚在韩湛耳旁说:“刚才外公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不回来。”
韩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满三个月了吗?”
医生说,剖腹产后,夫妻三个月内不建议同房。
韩湛已经憋了太久了,他怕自己放开了,会很禽兽。
宋瓷说:“就差一两天。”
是没有关系的。
韩湛听懂了宋瓷的暗示。他说:“等我去看一眼我们的女儿,一晚上见不着,我想她们。”
韩湛独自回了屋。
两个小家伙昏昏欲睡。
韩湛一回来,便将她们抱了起来,又是亲又是逗。
韩湛玩爽了,就走了,留下两个想睡又睡不着的孩子嘤嘤啼哭。
韩湛快步回到车上。
宋瓷说:“我好像听到孩子们在哭。”
韩湛听到了保姆们哄孩子的声音,他弯了弯唇,道:“都是你的错觉。”
宋瓷就以为真是自己听错了。
韩湛帮宋瓷将安全带系好,近距离盯着宋瓷漂亮娇媚的脸蛋,韩湛突然说道:“你今天特别美,像是十八岁的少女。”
宋瓷听到韩湛的夸赞后,心里美滋滋的,她说:“我这叫嫩。”
“那我叫吃嫩草?”韩湛开了个幽默的玩笑。
宋瓷被韩湛逗得笑了出来。
韩湛将车启动,他抬头时,瞄见了行车记录仪屏幕中自己的脸跟打扮,顿时皱起了眉头。
灰色贴身高领毛衣,藏蓝色的长大衣,怎么看,都是一副成年老男人的打扮。
还是年老色衰的那种。
韩湛心里有点儿忧伤。
车子朝着山下出,宋瓷的衣袖不小心蹭到了口红,她从包里取出小镜子,拿出口红补妆。
宋瓷抹好口红,突然听到身旁的韩湛开口问了句:“你觉得,我留长头,做个时尚的型,会不会更好看些?”
闻言,宋瓷疑惑地侧过身子,眼诡异地盯着韩湛。
宋瓷怀疑韩湛今天灵魂换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你还是我的韩哥吗?”她纯爷们的韩哥,从来不计较型跟肤色。
今天这是怎么了?
韩湛解释道:“寸头看腻了。”主要是,寸头显得人太成熟,他想要嫩一点。
宋瓷啧了一声,她说:“寸头挺好,精,有男人味。男子汉要那么精致好看做什么,好看不如好有钱。”
韩湛吐槽宋瓷:“你也太现实了。”
“那你爱不爱?”
“爱。”
过了会儿,宋瓷又听到韩湛问:“有没有好的面膜推荐?要那种用了能让人变年轻的面膜。”
宋瓷:“...”
她终于明白了韩湛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韩哥是觉得自己老了?”宋瓷觉得不可思议,韩湛怎么突然开窍了?
韩湛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左手在眼尾摸了摸,有些伤感。“有时候皱眉,能现自己眼尾有一两道很浅的皱纹。”
他都有皱纹了,可宋瓷呢?
她嫩得像棵草,满脸的胶原蛋白,随便打扮一些,便美得冒泡。
韩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外貌的。
“我都开始长皱纹了,瓷宝却还很年轻,我想在外貌上,与你更般配一些。”
宋瓷感到好笑之余,又感到难过。
“韩哥。”她伸出左手,食指与中指按在韩湛右眼睛边缘上。
宋瓷轻轻地揉着韩湛的眼尾,语气变得很温柔。
她说:“韩哥,在我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我欣赏许多男人年轻的皮囊,但我只欣赏并心悦你一个人的灵魂。”
“我喜欢你,无论是22岁时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亦或是...上一世瞎了眼睛,年过四十的你。
宋瓷突然的表白,扰乱了韩湛的心。
韩湛特别想将车就地停下,将宋瓷拉到怀里,扯下她头上的带,脱掉她身上的卫衣。
他非常地想。
但韩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他压下心里的悸动,告诉宋瓷:“是我多虑了。”
“以后可别这么想了。”
宋瓷歪在车椅上眯了一会儿,还做了个梦,梦到韩湛为了变美去买面膜,又被销售那张嘴给忽悠了。
他买了一堆面膜回来,敷在脸上,第二天便长了一脸的包。
梦里,差点被毒面膜毁容的韩湛,可怜兮兮地坐在床边的木地板上,要哭不哭地对宋瓷说:“宋瓷,我已经毁容了,配不上你了。你走吧,去找个更好的人吧。”
宋瓷是被梦给笑醒的。
韩湛诧异地看着笑意满面的宋瓷,问她:“你梦到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