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奥利安娜还没成功说服爱德华,让他放弃那个无聊的游戏,叶尘便被爱德华的人带到了钢铁厂。
奥利安娜被堵住了嘴,她看到叶尘来,有千言万语想对叶尘说,但她却连嘴巴都张不开。
奥利安娜绝望摇着头,眼里装满了痛苦与愧疚。她后悔了,她不该招惹叶尘的。
叶尘却冲奥利安娜安抚一笑,他说:“别怕,我陪你。”
叶尘和奥利安娜分别被装在两个铁笼里,铁笼下面是电动开关锁,只要爱德华一声令下,那把锁就会自动打开,笼子里的人便会掉进锅炉中。
被关在笼子里,脚下是气温高达两千摄氏度的铁水,对面是表情邪佞随时都能取他姓名的爱德华。尽管如此,叶尘的情始终泰然。
爱德华是有些欣赏叶尘这份魄力的,可谁让他偏偏招惹了自己的小女儿呢?
爱德华指着叶尘脚下那个高温锅炉。
他告诉叶尘:“我亲爱的孩子,看到你身下那个锅炉了吗?那里面的温度高达两千度。人一旦掉进里面,会在几秒内瞬间被融化,连渣子都不剩...”
听到爱德华的体贴介绍,叶尘低头盯着脚下的高温炉,心中也是害怕的。
他感到烫热,脚下的鞋底快要被融化了。
他当然知道掉进那高温炉里会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孩子,我很善良,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你有两个选择,一,选择放弃这场游戏,你活下去,而奥利安娜必须死。”
“二,游戏进行到底,你选择继续走下去,而奥利安娜从游戏中退场。她可以活下去,但你,必须死。”
看了看时间,爱德华宽容一笑,温柔地说:“好了,计时开始。”
爱德华盯着手上腕表,脸上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趣味眼。
叶尘蹙眉,盯着面带笑意的爱德华,试图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来分辨出他那些话的真实性。
一个父亲,真的舍得杀死自己的女儿吗?
爱德华一眼便看穿叶尘心里在想什么,“你在赌我舍不得伤害我的孩子?”
道破叶尘的心思后,爱德华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亲爱的孩子,你不妨猜猜,我是舍得呢,还是舍不得呢?”
爱德华那个笑容,让叶尘遍体生寒。
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旦自己选择退出游戏,奥利安娜真的会死!
也许别的父亲愿意为了保护女儿去拼命,但爱德华不是那种男人。
认识到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叶尘反倒冷静下来。
叶尘偏头望着奥利安娜。
奥利安娜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哭着对他摇头,眼中充满了祈求。
她在求他别做选择,她宁愿跟他一起死,也不要叶尘丢下她一个人。
读懂奥利安娜的眼,叶尘竟然释然地笑了。
“奥利安娜,你才21岁,生命刚刚启程。”讲话声顿了顿,叶尘情深不悔地盯着奥利安娜的脸,想要把那张漂亮的脸蛋,镌刻在灵魂深处。
“奥利安娜,对不起,我不能拉着你一起去死。”
因为爱,她选择陪他去死。
因为爱,他选择独自赴死。
在四分四十秒的时候,叶尘做出了抉择——
“爱德华,我要奥利安娜活下去。”
听到叶尘的答案,爱德华笑容微凝。
蠢货!
真是蠢货!
为了爱情犯傻的人,都是蠢货!
爱德华笑了起来。“安娜,我亲爱的孩子。恭喜你,他对你是真爱。”
奥利安娜天真的以为叶尘通过了考验,爱德华便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可紧跟着,爱德华的第二话,又将奥利安娜打回了地狱——
“我的孩子,爱情太折磨人了,这个男人,他留不得!”
爱德华是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爱情捆绑住一辈子的。
爱德华举起手,在奥利安娜绝望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开锁!”
奥利安娜听到咔哒一声响起。
她看见叶尘脚下的感应锁自动被打开,越来越大。叶尘身子下坠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保住了铁栏杆。
叶尘的双腿悬在高温炉上,不停地挣扎着。
他抱着滚烫的铁栏杆,被烫得受不了,却不敢松开。
因为一到松开手,他就会掉下去。
奥利安娜绝望地嚎啕大哭,可嘴巴被堵住,她连哭声都不出来。
叶尘也怕死,他怕得脸都白了,双腿直哆嗦,但双手仍死死地抱住炽热的铁栏杆。
而他,始终没有求绕过,反悔过。
爱德华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他并没有丝毫心软。
他故意让属下摇晃那个铁笼子,铁笼子在高温路上晃来晃去,叶尘被晃得头晕,再也撑不住,松开了手!
叶尘掉进了高温炉,激起了一片铁水浪花。
奥利安娜甚至都没有听到叶尘的叫喊声,他就那么沉入了铁水中,成为了钢铁的一部分。
爱德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奥利安娜,告诫她:“安娜,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奥利安娜哭得肝肠寸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几天,爱德华派人给奥利安娜送来了一份礼物。那是一尊用高温铁水铸成的刚雕,雕像成了叶尘的模样。
奥利安娜收到那份礼物,了疯,扛着一把枪就往爱德华的住所冲。
她还没有抵达海港,便被赛西里奥带人在海上拦截住。
兄妹俩在海上血拼了一场,最后以奥利安娜身中两枪而终止战斗。
赛西里奥将奄奄一息的奥利安娜送回了小岛,他命苏问贴身照顾奥利安娜,不得他的允许,不许奥利安娜返回卡塔尼亚城。
奥利安娜在岛上生活了两年,学会了收敛与隐忍,赛西里奥这才准许她进城。
...
“奥利安娜,你在想什么?”叶尘见奥利安娜一直不说话,表情恍恍惚惚的,眼圈都红了,他感到好。
叶尘问她:“奥利安娜,你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吗?”
奥利安娜摸了摸叶尘的头,她说:“你想去读书?”
叶尘用力点头,“嗯,我想去读书,想交朋友!”
奥利安娜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隐隐流出血来,但她脸上却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好啊,我送你去读书。”
闻言,叶尘脸上扬起了真诚的愉悦的笑容。
“太好了!”
叶尘从沙上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可以去读书了!”
许是跳得有些猛,叶尘忽然一膝盖跪在了地上。
奥利安娜听到叶尘骨头咔嚓的声音,吓了一跳。“叶尘,疼吗?”
叶尘扶着膝盖骨头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揉了揉膝盖,说:“好像扭到了。”生长度太快,叶尘的骨头非常的脆弱,很容易就折断。
奥利安娜给叶尘做了检查,现叶尘的膝盖并没有受伤,只是单纯的扭到了,这才放心。
当天下午,奥利安娜便命人去给叶尘办了入学手续,学校就在卡塔尼亚城,离海岛有些远。
为了方便叶尘上下学,奥利安娜还在学校附近给叶尘买了一套房子。
叶尘离开海岛的第一个晚上,奥利安娜失眠了。
失眠睡不着,奥利安娜手拿着一瓶啤酒,坐在悬崖边的栏杆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喝着。
脚下便是数十米高的悬崖,奥利安娜也不觉得害怕,还悠哉哉地摇晃着腿。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奥利安娜望着海面上的漫天星空,像是自言自语。
听到奥利安娜的话,苏问从暗处现身。穿着黑衬衫的苏问,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站在奥利安娜的身后,望着奥利安娜欣赏的那片星空,他道:“我不知道。”
奥利安娜:“他们明明长得一样,可我却没在他身上感觉到半分熟悉感。这是为什么呢?”
苏问靠近奥利安娜,双手握住奥利安娜的手臂,防止她喝醉了掉下悬崖。
苏问盯着怀中的软香玉,想了想,才说:“因为他是少年叶尘,不是哈佛教授叶尘。”
教授叶尘深爱着奥利安娜,看她的时候眼里永远装满了爱意。
而少年叶尘,他只是一个孩子。
他亲近奥利安娜,却并不爱她。
奥利安娜不肯承认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但心里又明白,苏问说的是对的。
躺在苏问的怀里,奥利安娜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现没有酒了。夜色中,那只啤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被投入进垃圾桶中。
奥利安娜闭眸靠着苏问的胸膛,像是要睡了。
苏问将她从栏杆下抱下来,打算送她回房去休息了。
奥利安娜默认了苏问的行为,安静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回到房间,苏问坐在床边,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奥利安娜。苏问脱掉奥利安娜身上衣服,将她放在床上,又给她找了一条睡裙穿上。
整理好奥利安娜的衣服,苏问拉过薄被为奥利安娜盖好。
刚要走,苏问的手腕突然被奥利安娜拉住。
苏问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奥利安娜。
她已睁开眼睛,盯着苏问,眼有些迷茫。她说:“我好想他。”
苏问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他在床边坐下来,听到奥利安娜像经病一样,反复地说着她与叶尘曾经那些恩恩爱爱的事。
那些在奥利安娜看来是幸福的甜蜜往事,在苏问听来却像是一把刀插在胸口,疼得呼吸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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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婴的出生,令爱德华心情愉悦。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家里,隔三差五就去一趟小岛,看见那个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心情无比美妙。
爱德华所有心思都放在那个女婴的身上,像是忘了宋瓷的存在。宋瓷乐得清闲,却也感到无聊。
这日,宋瓷又见到了爱德华。
爱德华在泳池里晨泳,他健硕的身材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宋瓷站在泳池旁,等爱德华游完泳,她这才说:“爱德华,我能出去走走吗?”距离她被带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
爱德华用浴巾擦着身上的水,他盯着宋瓷意味绵长地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每一个宠物在进行游戏前,都应该有一个享受生活美好的时刻。
听到爱德华的回答,宋瓷还有些狐疑。
她不太确信地问了句:“真的?”
爱德华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宋瓷将信将疑地回了小楼,换了衣服。
她走下楼来,便看到消失许久的阿让坐在一楼的沙上。阿让穿着短袖卫衣,黑色牛仔裤,金色的头长长了许多,慵懒随性的贴着那张俊美的脸。
等到脚步声,阿让转身过来看着宋瓷。
宋瓷赤着脚站在楼道中间,手里拎着一双黑色碎钻高跟鞋。她披着长,妆容有种醉了酒的美感。
宋瓷穿着黑灰色的丝绸吊带裙,露出半个美背。
盯着宋瓷的大长腿白皮肤,以及胸前布料都有些遮挡不住的汹涌美色,阿让吹了声口哨,“哇喔,今天是性感瓷瓷。”
宋瓷从楼道上走下来,对阿让视而不见。
她的衣柜里,根本就找不到一件正常保守的衣服,全都是这类性感的衣服。
好在这边的人都比较大方,你不管穿什么,他们也不会对你议论纷纷。
阿让从沙上跳了起来,他跟在宋瓷身后,一把拽住宋瓷的头。
宋瓷吃痛,停下脚步来,转身看着他。
“手贱。”宋瓷丢给阿让一个白眼。
阿让冲宋瓷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他说:“你跟霍夫不是很相爱吗?”
宋瓷表情微沉,无声地看着阿让,倒要看看他想要说什么。
阿让勾着唇角,故意摆出一副心机深沉的模样,挖苦宋瓷:“他真的爱你,怎么不来救你?”
宋瓷对韩湛就是卡尔的事假装一无所知。
听到阿让这么说韩湛,宋瓷忙着急的替韩湛辩解。“他不是不救我,他只是找不到我的下落。”
“你信?”阿让松开宋瓷的头,走到宋瓷的身边。
用左臂搂着宋瓷的手臂,阿让靠近宋瓷耳旁说:“以他的本事,找到你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这都快两个月了,他还没有来,小甜心,他分明是已经打算抛弃你了。”
宋瓷:“我不信!”
她露出一副心碎的表情,急切地想要为自己深爱的男人做维护。“你别挑拨离间,他是人,不是,找不到我也是正常的。”
“再说,我不信他不会抛弃我,他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我。一旦现我的踪迹,他势必会来救我。”
阿让把宋瓷急切想要维护韩湛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揣测颇多。
最近这段时间,韩湛几乎没在公司现身过,对外解释是说妻子失踪、家里外公身体不适、孩子们太思念母亲,他只好暂别公司处理家事。
阿让非常了解韩湛的本事,他不信两个月过去了,韩湛还找不到宋瓷的下落。
阿让合理的怀疑,也许韩湛早就来到了意大利,也许他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
韩湛若是来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宋瓷的。
可宋瓷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韩湛应该还没有找到她。
宋瓷穿上高跟鞋,走在阿让的前面,打算出门。
阿让跟在宋瓷的身后,嘀嘀咕咕地继续挖苦她。
宋瓷嫌弃阿让话痨,干脆将耳朵捂着。
两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与外出归来的赛西里奥撞见。
赛西里奥见宋瓷穿成这幅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阿让,明显是要外出。
赛西里奥一把拉住宋瓷的手。
宋瓷停下来,望着赛西里奥冷硬的面庞,问他:“你想对我说什么?”
赛西里奥说:“你要出去?”
“是,我要外出,已经获得了你父亲的批准。”
闻言,赛西里奥一对浓黑的剑眉皱了起来。
“宋瓷,你真蠢。”赛西里奥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宋瓷。
宋瓷露出恼怒的表情,“我怎么蠢了?”
赛西里奥:“你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你这样跑出去,肯定会让人现。你觉得,被霍夫知道你的下落,霍夫会放任你不管吗?”
宋瓷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的眼往赛西里奥身后的那个男人的身上瞟。
宋瓷假装期待的说道:“让韩湛现我,那不是好事吗?”
“呵,愚蠢!”
赛西里奥眯着一双冷厉的眸,他道:“你能想到的,爱德华想不到?明知道你出去一趟,很有肯能会被霍夫现,他还故意放你出去,你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
宋瓷听懂了赛西里奥的意思,眼都变了。
“你是说,爱德华是故意想让韩湛现我的行踪?他在等韩湛来救我,好来个瓮中捉鳖,将韩湛也一举拿下?”
一想到爱德华为韩湛挖了一个深坑,等着韩湛往里面来跳,宋瓷被吓得连脸都变得惨白起来。
赛西里奥:“还没有蠢完。”
宋瓷突然转过身子往屋里走。
“我不出去玩了!”
宋瓷身子刚转回一半,就见阿让一个大步走过来,横在宋瓷的面前。
宋瓷瞪着阿让,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阿让笑了笑,字字清晰的说道:“小甜心,忘了告诉你,我今天的任务,是陪你逛城。”
宋瓷凝眉。
阿让:“我完成不了工作,会被惩罚的。”
阿让朝着门外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吧,我的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