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药香味消失了。
莫凤英有些烦躁,她坐回床上,对莫随风说:“去查查,今天有哪些入住进了这家酒店。”
莫随风却摇了下头,说:“不行,别的酒店都能查,但捷达酒店不行。捷达酒店去年升级了他们的系统,非常难攻破。”
韩湛花了高价,聘请宋翡当工程部的顾问。
为了顾客们的隐私跟安全,韩湛去年特意让宋翡升级了他公司的系统,任何人想要入侵宙斯国际的防火墙,都必须先干过宋翡。
莫凤英有些气馁。
她暗自下了决定,等这次回去,就要把外界有药人现世的消息告诉父亲。届时,莫家定会在全国寻找药人的下落。
极品药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
楼上,韩湛把窗户关上,回头问宋瓷:“这还冷吗?”
宋瓷将一片腊肉丢进嘴中,说:“好些了,风吹得我头疼。”从生完孩子后,宋瓷就有些怕风,冷风吹得她后脑勺凉。
“快点吃,吃了再睡会儿,六点钟的航班,不能迟到了。”
“好。”
宋瓷吃完就想睡,睡之前,她一边用手抚摸肚子,一边说:“吃了就睡,我感到好罪恶啊。韩湛,我要是胖了,那都是你的错。”
“你要胖了,我陪你减肥,好不好?”
宋瓷:“好啊。”
宋瓷一觉睡醒,韩湛已经穿戴整齐,行李都收拾好了,还给孩子们买了新的玩具。宋瓷一边化妆,一边问他:“你没睡?”
“没。”
“辛苦你了。”
韩湛将玩具用一个大袋子装好,他盯着玩具,笑言道:“以前出差,满脑子想的都是要给你带什么礼物回去比较好。现在想的就是,我老婆想要什么东西,我该给崽子们买什么玩具。”
说到这里,韩湛嘴角突然翘起,他又说:“以前特别不能理解北战每次出差都给寒情深买东西的做法,还笑话他太黏糊寒情深。”
那时候他心想,不久出差几天嘛,又不是分别很久,有必要每次回去都给寒情深买东西吗?
后来自己结了婚,与宋瓷相爱,有了孩子,才能理解北战的做法。
宋瓷化好了妆,边整理化妆品,边说:“你那叫单身狗不懂成家男人的幸福,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韩湛被宋瓷怼得笑了起来,因为他觉得宋瓷说的很有道理。
晚上九点八点四十分钟,他们回到了望东城。
龙雨的车在路上堵车了,宋瓷跟韩湛便坐在等候室里等着。
宋瓷在飞机上一直没上厕所,一到等候室,宋瓷便将东西交给韩湛,跑进了厕所。
这个洗手间男女共用一个盥洗池,宋瓷弯腰洗手的时候,听到一道带着女音操着一口南方苏城那边的口音,软软糯糯地说这话。
大意是说:“我先去颜颜那边,明早就过去找你。”
“你坏。”
“我知道了,不会过九点钟的。”
听到这句‘你坏’,宋瓷骨头都快要酥了。
好妩媚的女人。
宋瓷好地抬头朝接电话的女人望了一眼,好得是怎样风情万种的女人,才能把‘你坏’这两个字,说得令人骨头软。
一抬头,宋瓷便看到了一张温柔的女人的侧脸。
那女人站在离宋瓷两米远的地方,穿着一件深紫色奢华大衣,领口一圈真狐狸毛,上面可以看到狐狸的脑袋。
狐狸的眼睛被更换成了宝石,显得妖异漂亮。
这衣服好看,奢华,但制作过程及其血腥残忍。
女人盘着头,用一根黑色的白玉簪子将头固定住,露在下的脖子很白皙。她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美妇人,只是因为保养得好,又打扮得精致,所以看上去风韵十足。
这个年纪的美貌妇人,是很吸引人的,她们是一颗彻底成熟的水蜜桃,只闻闻气味儿,便魂颠倒。
宋瓷却多看了两眼女人的脸,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女人先一步走了,宋瓷跟在她身后走出厕所。回到等候室,宋瓷便忘了刚才的小插曲。韩湛牵着她的手,说:“龙雨的车到了。”
“好。”
宋瓷与韩湛携手走出机场,见到了龙雨。
龙雨为韩湛把车门打开,韩湛让宋瓷先上车,他随后。宋瓷坐在车上,无意中朝外面一瞥眸,竟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上了一辆宾利车,宾利车驶入车流便走了。
宋瓷突然说:“hyoo1,是不是欢颜的车牌号?”
苏欢颜自己开车的时候少,多数时候出门都有司机接送。但婚后程砚墨给她送过一台宾利车,车牌号就是oo1,当时苏欢颜还在朋友圈过图片。
宋瓷一边翻朋友圈,一边思考。
韩湛说:“是的,这个车牌号是程砚墨拍来的。”
程砚墨拍车牌的时候,韩湛当时也在。那时候因为宋瓷要生产了,韩湛打算再购一辆房车,方便一家人外出去玩。他跟程砚墨是同一天去买的车牌号,所以对苏欢颜的车牌号印象深刻。
hyoo1,欢颜oo1,是这个寓意。
见韩湛这般肯定,宋瓷索性就翻找朋友圈了。她指着前面那个车,说:“我刚才看到欢颜的车了。”
“是吗?”韩湛想看时,连车屁股都看不到了。
“我问问。”宋瓷给苏欢颜拨了一个语音过去。
苏欢颜的孩子刚睡下,正巧赛西里奥跟程砚墨那对欢喜冤家也都出去了。家里难得安静,苏欢颜便呆在书房里打草图。
苏欢颜大学学习的是服装设计,在意大利的时候,她的作品还曾登上过当地的服装布会。
苏欢颜的业务能力是有的,只是荒废了几年,重新再捡起,会走许多弯路。
苏欢颜脑子里有许多怪怪的概念,她尝试着把它们画出来,再从中找灵感。手机就放在桌面台灯下,听到手机响了,苏欢颜把最后几笔描完了,才接了语音电话。
“宋宋。”
苏欢颜丢开笔,坐在电脑椅上,操控着椅子下面的万向轮,在工作室里转圈圈。
宋瓷问:“你刚在机场吗?”
“我?没有,我在家。”
“那是我看错了?”宋瓷告诉苏欢颜,“我刚才看到你的车了,hyoo1是你的车牌号吧?”
“那是我的车。”苏欢颜解释道:“我妈妈要来看我,今晚刚到机场,砚墨有事走不开,我叫司机开我的车去接她了。”
“怎么了?你看到我的车了?我妈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
“我可能还看到你妈了。”宋瓷将印象中那个女人的打扮与容貌特征讲给苏欢颜听,苏欢颜听罢,笑着说:“那就是我母亲。”
宋瓷与苏欢颜认识两年了,还从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不认识也是正常。可就宋瓷所知,苏欢颜应该是单身家庭长大的孩子才对。
怕是自己记错了,宋瓷谨慎的问了一遍,“欢颜,我记得你说过,你才五六岁的时候,你爸爸便离世了,对吧?”
“嗯,我们三兄妹,是我母亲独自带大的。”
苏欢颜有个哥哥苏安知,还有个弟弟苏安文,弟弟要比她小六岁。父亲去世的时候,苏母刚怀上苏安文。
闻言,宋瓷逐渐皱紧了眉头。
之前在厕所里,她听到苏妈妈打电话的语气,明显是在跟人调情。苏欢颜早就没了父亲,难道说,苏欢颜的妈妈在外面找了个男朋友?
不过也正常,苏妈妈把几个孩子单独养大也不容易,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她想要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无可厚非。
“欢颜,你妈妈最近找男朋友了吗?”就有一种直觉告诉宋瓷,她应该把自己知道的这件事,告诉苏欢颜。
苏欢颜挑眉,“不知道啊。”宋瓷不会无缘无故提这样的问题,她提起,便一定是现了什么。
苏欢颜问宋瓷:“宋宋,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联想到她特意打电话来问自己车牌号,又问自己父亲的事,苏欢颜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所在,“难道我妈身边有别的男人?”
听苏欢颜这口气,显然也是盼着妈妈能找第二春的样子。
宋瓷放了心,这才告诉苏欢颜:“看是没看到,但我之前在洗手间,撞见你妈妈打电话,说是明天早上要去酒店见一个人。那语气嘛,咱们都结过婚的,一听就知道是在跟男人说话。”
苏欢颜有些欣喜,“真的?”
“嗯,就不知道我有没有认错人。反正我看到的那位女士,她穿的是深紫色的狐狸毛大衣,挽着,头上别了一根黑木玉簪。”
“等会儿我好好看看我妈妈的打扮。”挂了电话后,苏欢颜心想:若宋宋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妈,那她明早一定要尾随妈妈去看看她的第二春,到底长啥样!
母亲独自将他们三兄妹抚养长大,也不容易。苏欢颜一直盼着母亲能找个喜欢的男人,开启第二春,但母亲总是拒绝,说忘不了他们的爸爸。
若母亲真的谈恋爱了,那无论对方是丑是帅,是富贵出生还是贫穷出生,只要对方人品没问题,三观端正,苏欢颜就会祝福他们!
苏欢颜将笔记本整理好了,来到楼下。
帮佣见苏欢颜下楼,就问她:“夫人,是您的母亲要到了吗?”
“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就能到,母亲还没吃饭,麻烦你们炒几个菜。”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不麻烦。”
厨子赶紧去厨房做饭,苏欢颜也一道进了厨房,将水果切成盘,摆成了精致的花盘。她在水果表面蒙上了一层保鲜膜,刚端到餐桌上,程砚墨与赛西里奥便一道回来了。
这两个葩今天吃了晚饭就出去打篮球去了。
明明是两看相厌的两个人,却总能玩到一起。他们都爱运动,运动起来都争强好胜。苏欢颜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也许更合适。
但这话苏欢颜不敢说,说了要遭双方毒打。
程砚墨去洗手,赛西里奥看到桌上的水果盘,他趁程砚墨去洗手间洗手,赶紧跑进了厨房,跟厨子和苏欢颜挤在一起。
赛西里奥在洗菜池里洗了个手,手没擦干,便跑去餐厅将水果盘就给顺走了。
赛西里奥端着那盘水果来到花园,像是害怕程砚墨会抢走水果一样,几个大口就把水果给吃干净了。
他是越混越回去了,曾经的他吃饭是优雅的,用餐时能不多言就绝不开口,能用刀叉就绝对不会用手的。
可现在呢?
为了跟情敌抢一盘水果,他竟然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赛西里奥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心里头却酸酸的。
等程砚墨洗完手,把手烘干了走出来,桌上哪里还有他的水果。这时,苏欢颜又弄好了第二盘水果,那是一盘被剥了皮的猕猴桃。
苏欢颜站在厨房里,瞥见了程砚墨的身影,她说:“砚墨,帮我把猕猴桃端过去。”
程砚墨很喜欢吃猕猴桃。
他走进厨房,双手捧走了猕猴桃,也端着猕猴桃来到了花园。程砚墨与赛西里奥都站在路灯下,一人端着一盘水果,将它们吃得干干净净。
苏欢颜洗完手,用厨房纸巾将手上的水渍洗干净。她走出厨房,路过餐厅,觉得有哪里不对。
苏欢颜停下脚步,回头,朝餐桌那边一看。
她的水果呢?
苏欢颜大喊:“砚墨!里奥!”
门外,齐齐响起两个男人的应答声:“在花园!”
苏欢颜蹭蹭蹭地跑过去,她脚下穿着一双居家鞋,是带兔子耳朵的棉鞋。小跑步时,那两对兔子耳朵一直在摇晃。
苏欢颜来到花园,看到程砚墨和赛西里奥手中被一扫光的水果盘,有些生气。“你们怎么把它们吃了!”
赛西里奥与程砚墨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感到莫名。程砚墨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不是给我们准备的?”
赛西里奥虽然没说话,但那表情明显和程砚墨是一样一样的。
苏欢颜一口气哽在胸口,能被气死。
她指着那盘子,说:“那是给我妈准备的,我妈一个下午没吃东西。她很爱吃猕猴桃和火龙果,我给她切得好好的,她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你们两个偷吃了。”
一听这是上供给岳母大人的水果,赛西里奥顿时心慌了。他二话不说,拿着盘子就进屋,“我去重新切一盘。”
程砚墨将喉咙里那半个猕猴桃吞了下去,也小声地说:“我去剥猕猴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