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朋友竟然是个男人!
...
夜深,江碧靠着床头,闭上双眼,看着像是睡着了。突然,敲门声响起。
江碧没睁眼,直接开口说道:“门没锁。”
歪头静了两秒,江碧才听见韩旺旺说:“你穿衣服了没?”
江碧:“...”
“穿了。”
韩旺旺这才拧开门把,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关上门,转过身来,盯着床榻之上江碧的模样看了一眼。江碧换上了灰色的T恤,宽松的休闲运动裤,赤脚躺在床上。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江碧的气质却变了,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用一双黑沉沉的冷眸注视着韩旺旺的时候,便让韩旺旺有一种被猎豹当做食物被盯着的紧迫感。
韩旺旺走到床位,严肃的盯着江碧整个人打量起来,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面前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男人。
他装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却没有被任何人戳破,还真是有本事。韩旺旺多少有些恼怒,她控诉江碧:“你骗我。”
江碧坐了起来,仰头盯着她,说:“对不起。”
他骗了韩旺旺,这他必须承认。
“你不是江碧。”韩旺旺绕到床边,弯腰坐在床边上,她盯着江碧那张雌雄莫辩的俊脸,不禁好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江臻。”
韩旺旺错愕不已。“江臻...”江碧的龙凤胎哥哥,就叫江臻。“你是江臻!那真正的江碧呢?”
江臻却不说话了。
韩旺旺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爬出一抹痛惜之色。“那个卧轨自杀的女孩,是江碧...”
“对吗?”
江臻没有承认,但他总是显得冷淡的双眼里,此刻却布满了悲痛之情。他无需点头,韩旺旺便知道了答案。
“你伪装成江碧回到江家,是想替你妹妹报仇吗?”
江臻点了下头。“...是。”
“那为什么要假扮成江碧?你直接以江家继承人的身份回家,难道不会更方便一些吗?”
江臻自嘲地笑了起来,他说:“江家有个江顾川了,你认为,还容得下一个江臻吗?”
韩旺旺哑了声。
纵然江顾川不是江伟民的亲儿子,但他毕竟是江顾川一手培养起来的,江顾川本人很优秀,且还有个常常在江伟民耳旁吹枕边风的朱秀兰。江臻若以男儿身身份归家,的确会很碍眼。
江臻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窗户边上,盯着远方写着‘江东药业有限公司’几个字的那栋高楼,兀自说道:“听人说,十二年前,我的母亲便是从那栋楼的楼顶跳下来的,坠地时,身体与头颅摔成了两截。”
韩旺旺不忍地皱起了眉头。
她走到江臻身旁,眺望着远处那栋高楼大厦,小声说道:“他们说,你母亲因为孩子失踪,精失常,成了一名精病患者。她跳楼,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住精上的折磨。”
“我不知道。”江臻将韩旺旺搂入怀里,他说:“我早就不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了,也无法想想她起疯来是什么样子,她死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旺旺。”
“嗯。”知道江臻是男孩子后,再被江臻这样抱着,韩旺旺总觉得不适应。她将在江臻的怀里,听见江臻说:“我妹妹卧轨自杀那一年,才十六岁,那名为她验尸的法医告诉我,妹妹是的时候,被火车碾压的没了人形...”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时候都没个全尸,不为她们讨回公道,我不甘心。”
感受到江臻的恨意,韩旺旺都为他心疼。“你一定要将伤害你妹妹的凶手,全部绳之以法!”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遭到了侵犯,卧轨自杀后却没有人为她伸张正义,这何其可悲!
“我会帮助你的。”韩旺旺抬起手,拍了拍江臻环住她脖子的手臂,“碧...江臻,我会帮你的,你别怕。”
闻言,江臻终于笑了。“旺旺,今晚,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是因为我信任你。你,不可以背叛我。”
韩旺旺说:“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江臻牵着韩旺旺走到床上躺下,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韩旺旺很紧张。
江臻知道韩旺旺在紧张,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你在紧张什么?”
韩旺旺红着脸,过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会睡我吗?”
江臻:“...”
他本来是仰躺着的,闻言,他侧过身来,面对着韩旺旺。将韩旺旺害羞又不安的情看在眼里,江臻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诚实相告:“我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渴望你。但我不会草率地碰你。”他靠过去,鼻尖在韩旺旺的脸颊上蹭了蹭,说:“等尘埃落定,我会亲自去舜臣市,跟你父亲提亲。”
韩旺旺听到‘提亲’这词,俏脸是一片绯红。“不说了,睡觉!”她拉过被子盖在脸上,只露出来几根头丝。
江臻笑了笑,也钻进了被窝里面,偷偷握住她的手。
韩旺旺挣扎了下,最后不动了。
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韩旺旺知道这样下去,今晚怕是要失身。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胡思乱想的脑子这才清净了一些。
江臻听到韩旺旺倒吸冷气的声音,猜到她是在自虐,赶紧一把按住韩旺旺的手。“别伤害你自己。”
“我得保持理智,我怕我会忍不住过去摸你,亲你,然后就...”韩旺旺支支吾吾地说:“你别碰我,别勾引我!”
韩旺旺以前就喜欢对江臻动手动脚,知道江臻是男人后,韩旺旺就有些蠢蠢欲动。也不是真的想做点啥,就是想要摸摸。
但男人是经不起撩拨的,她不能摸,摸了会贞操不保。
江臻莞尔。
“那我们来聊天。”
韩旺旺点点头,她努力想话题,想了半晌,还是离不开男女那点儿事。“那什么,就以前啊,我把你当女孩子的时候,经常在你面前脱衣服,还跟你讲各种带颜色的笑话,睡觉的时候经常往你那边蹭,你都没反应吗?”
江臻犹豫了下,撒了个谎,说:“我尽量在控制。”
“哼!你是不是个男人!这都能控制住?”韩旺旺哼了两声,又说:“是不是我没有魅力?不够性感?不够漂亮?”
江臻赶紧改口:“我也想的,但我都忍住了。”他小声地解释道:“就今晚,我帮你脱了礼服,跑进厕所去,也不是上厕所,而是...嗯嗯嗯啊。”
嗯嗯嗯啊代表啥,韩旺旺心知肚明。
她红了脸,沉默了片刻,才骂道:“流氓!”
江臻就很冤枉。他当个君子吧,韩旺旺嫌弃他对她太冷淡。他不当君子吧,她又责怪他是流氓。
韩旺旺突然又说:“你上了十多分钟的厕所吧...”
韩旺旺突然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面,瓮声说:“还挺久的。”
江臻:“...”
“你一定要问这种问题吗?能换个,让分散我注意力的问题吗?”江臻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了,韩旺旺再继续追问下去,江臻又得去上厕所了。
韩旺旺在枕头里面趴了会儿,才生侧睡着,伸手摸了摸江臻的脸颊,好问道:“江碧和你,长得像吗?”
听到这个问题,江臻刚还滚烫的内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冰凉。“是像的吧,我看过她少年时期的照片,与我挺像的,但她要比我更温柔,脸部轮廓很圆润,不像我,我的脸颊比较立体。”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了。
韩旺旺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不禁问道:“失踪的那些年,你跟江碧,没住在一起吗?”
江臻沉默着,没有答话。
韩旺旺瞧见江臻瞬间变得悲痛起来的表情,她意识到走丢后的那十几年,他们兄妹一定经历了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
“江臻。”
韩旺旺默默地抱住了江碧,她把脸颊贴在江臻的胸口,听到男人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她小声说:“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我想要了解你,了解全部的你。”
韩旺旺等了两分钟,见江臻一直没答话,猜到可能是那份过去太沉痛了,江臻不愿意自揭伤疤。
韩旺旺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她善解人意地说:“算了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想睡了,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呢!”
就在韩旺旺放弃盘根问底的时候,江臻却开口讲述起来那些往事:“走丢的那一年,我们才四岁,关于走丢是的记忆,我早就记不清楚了,只依稀记得,那天好像是我们的生日,因为我一直记得妈妈的歌声...”
...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宝宝生日快乐,幸福健康快乐!”
美丽的女人站在桌子的另一头,双手拍出欢快的牌子,清场着生日祝福歌。江臻穿着小王子西装,与身穿公主裙的江碧坐在脚蹬子上,头上都戴着生日帽子。
兄妹俩盯着桌上的蛋糕,跟燃烧的蜡烛光,也随蓝若云一起唱歌。
唱完歌,蓝若云将蛋糕推到兄妹俩的面前,她弯着腰与他们说:“好了,哥哥,妹妹,一起吹蜡烛吧!”
江臻顽劣,且还霸道,听到妈妈这话,他顿时鼓起了腮帮子,用力地吹向蜡烛。他一口就把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全部吹熄灭了。
江碧正嘟着嘴准备吹气呢,便现哥哥将所有蜡烛都吹熄灭了。她呆了呆,接着哇哇大哭,“妈妈!哥哥把蜡烛都吹灭了!”
说着,江碧双手端起那个蛋糕,将整个拉住都盖到了江臻的脸上。
江臻得意洋洋的小脸蛋,顿时被蛋糕淹没。他身体僵了片刻,接着回过来,一把抓下脸上的蛋糕,起身将江碧从椅子上拉了下来。
兄妹俩当场在桌子旁边打起架来。
蓝若云惊呼道:“快住手!你们别打架!哥哥,你不要抓妹妹头!妹妹,你不可以抓哥哥的脸大!”
两个小孩子扭打成了一团,蓝若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给分开。
分开时,兄妹俩身上都挂了彩。蓝若云要被他们气死了,她盯着满地的蛋糕,以及孩子们混合了奶油的脏兮兮的衣服和头,想到孩子们的父亲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顿时就有些崩溃。
“给我站到墙角边去罚站!不站半个钟头不许去洗澡!”孩子们还是挺怕蓝若云的,见蓝若云生了气,都不敢乱动。
蓝若云心里委屈,她一边流泪,一边清扫地面。
蓝若云的父亲是一个连锁金器品牌的老板,蓝老先生去世后,将金行都交给了蓝若云。
他们金行因为经营不善,逐渐走向衰落,蓝若云及时止损,决定将金行全都卖了。卖了金行的钱,都拿去给江伟民创办公司了。
公司刚创办,资金也紧张,蓝若云为了省钱就没找保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她独自将孩子们从不会说话的小奶娃,拉扯长大,这四年里,江伟民几乎没有带过孩子一天。。
今晚是孩子们的生日,也是他们夫妻的结婚纪念日,蓝若云盯着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眼墙角边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心里着实委屈。
擦完地,蓝若云便哭着跑上了楼。
她把自己管子啊房间里崩溃大哭,哭了十多分钟,泄够了,蓝若云这才下楼去叫孩子们洗澡。
身为母亲,她不能不管孩子。
蓝若云来到到了一楼,才现孩子们不见了。为了开公司,夫妻将他们的别墅买了,一家人搬进了蓝老先生的老别墅。
老房子靠近郊区,是自建老式别墅,最近的邻居也在两百多米开外,这附近没有适合孩子玩的地方,加之又是晚上,孩子不该跑出去才对。
蓝若云皱着眉头在房子里找了一遍,没找到孩子,又打开门灯去花园里找了一圈。“江臻!江碧!你们在哪里,妈妈已经不生气了,你们出来好不好?”
蓝若云隐隐感到不安,喊孩子们的时候,声音都在颤。
然而无论蓝若云怎么喊,孩子们都没有现身。
意识到孩子们失踪了,蓝若云吓得腿都软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拿起座机给江伟民的公司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江伟民的男秘书,听说孩子们不见了,秘书也吓坏了。
当江伟民开着车飞奔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家里灯火通明,门外还停着一辆警车,也变了脸色。他焦急地跑回家,看到蓝若云一边哭一边在回答警察的话。
“若云!”江伟民赶紧走过去,一把搂住蓝若云。
蓝若云靠在他怀里,哭着说:“老公,都怪我,是我把他们弄丢了!我不罚他们站,不跑到楼上去独自带着,他们就不会失踪...”
警察看到哭得肝肠寸断的蓝若云,都感到棘手。
那一晚,警察和江伟民夫妇,以及公司里那些闻讯赶来的员工,将江家附近的池塘都捞干了,也没有找到孩子们。
警方连续搜查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找到孩子们。如果孩子们遭遇不幸,那也该有尸体,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最终判定两个孩子是失踪了。
那是1999年,那时候城区内的监控尚且不多,更何况是郊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这对消失的孩子,就跟人间蒸了一样,找不到了。
蓝若云开始整日以泪洗面,逢人就哭,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人唏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