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胡乱地揩了把眼泪,茫然不解地问厉绝:“江臻那小子有那么大本事?人都进监狱了,他还能把手伸进去?仗着他是F国际的老板,就能为所欲为?”
江臻是F国际老板的事,早就家喻户晓了,厉夫人以为厉绝是在忌惮江臻这F国际老板的身份,顿时就有些不服气。“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但咱厉家也不缺那几个钱!”
“你懂什么!”见妻子狗屁不懂,厉绝不禁感到恼怒。他解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这才觉得呼吸畅快。“你知道,江臻那个女朋友,是什么身份吗?”
厉夫人哪里有闲心去关注江臻的女朋友!她连江臻的女朋友是谁都不知道。
听到老公的问题,厉夫人才茫然地问了句:“谁是他女朋友?”
厉绝没好气地说:“就是今天在法庭上给刘清做辩护律师的那个女孩子,叫韩旺旺的那个。”
厉夫人下意识说:“不就是个小律师?”说完,厉夫人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若对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律师,那就不值得老公如此在意了。
厉夫人一把抓住厉绝的手臂,诧异问道:“老公,难道那丫头还有别的身份?”
“你真的是蠢!普通小律师,也敢跟顾家硬碰硬?那不是鸡蛋撞石头,找死吗!”
厉夫人表情非常难看,“她什么来头?”
厉绝:“我托人查过了,那个叫韩旺旺的丫头,她跟韩湛是一个韩!”
厉夫人眼珠微转,然后猛地一把捂住了嘴。“那个韩旺旺,莫非就是韩湛的那个小侄女?”
一直有小道消息在传,说是韩湛有个表侄女在望东城工作,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又叫什么,知道的人却不多。
那个小律师看着水灵灵的,年纪也不大,倒的确跟传言中那个丫头的身份很符合。
见她一点就通,厉绝冷哼说:“哼!你还不算太蠢!”
厉绝告诉夫人:“就是她。”
厉夫人心都凉了,她呢喃道:“如果那个韩旺旺是韩湛的侄女,那韩旺旺就是...就是...”厉夫人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她真是韩跃云的女儿?”
“岂止!韩栋梁院长还是她爷爷!”
韩栋梁是第一军校的院长,也是备受尊敬的少将,位高权重,凛凛不可犯。江臻背靠着韩家这尊大佛,他什么不敢做?什么不能做?
厉夫人恶狠狠地骂道:“江臻这狗崽子,悄咪咪地找了这个大一座靠山,若江伟民若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怕是要气死在监狱里。”
江臻是个厉害后生,厉绝也承认。
厉夫人想到了什么,又道:“怪不得没见顾家人这次闹腾,看来他们也查到了这层关系。”
“哼,原本顾家不是请了那个宋韵给顾秦川做辩护律师吗,却被姓韩的丫头摆了宋韵一道,宋韵被关进了看守所,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呢。出了这事,顾家才怀疑起那韩家丫头的身份来,肯定早早就派人去查过了,不然,早就开始闹起来了。”
见厉夫人眼不停地闪烁,对她了如指掌的厉绝,顿时便看穿了妻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厉绝怕厉夫人乱来会闯大祸,不得不严肃地警告起厉夫人来,他道:“江臻唯一的妹妹被害惨死,他杀了我们锋儿的心都有了,如今这份判决书下来,他心里指不定还没完全消气!这个节骨眼上你敢上诉,上诉就是给咱们锋儿上吊!”
“17年...”厉绝红了眼睛,呢喃道:“17年就17年,17年后锋儿出来还不到五十岁,出狱后好歹还能过一段好日子!若现在把江臻逼急了,怕是活不到三十岁。”
瞥了妻子一眼,厉绝逼问她:“你明白了吗?”
厉夫人拍了拍胸口,哭着说:“嗯,嗯,都明白了。”
厉绝将利弊这么一分析,厉夫人心里再不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可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要服刑17年,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都要在监狱里蹉跎,便心疼不已,哭成了泪人。
听到妻子的哭声,厉绝开始还能忍一忍,后来也着实忍不住,忍不住也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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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旺旺拿着水杯从法庭走出来,看到江臻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壁,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呆。
她走到江臻身旁,与他一起挨着站。
“你今天的样子很帅。”江臻说。
韩旺旺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她说:“没想到顾家为了顾秦川,将铁嘴刘一帆都给请来了。老实说,我今天在面对他的时候,开始还有些怵。”
江臻听笑了,“怕什么,他最后不也没能在你手里占到便宜?”尽管刘一帆来势汹汹,韩旺旺也能游刃有余,不仅没让对方得逞,还成功的给顾秦川加刑两年,她已经很厉害了。
韩旺旺笑了笑,她说:“我怕敌人,但我更怕没脸面对刘清的家属。”正说着,韩旺旺便看到刘老爷子和带着孙子走了过来。
韩旺旺见老爷子像是要下跪,赶紧将老爷子一把扶了起来。“快别跪,我可受不起!”
老爷子落着泪说:“韩律师,你是个好律师,多谢你给我孙女讨回公道!老头子谢谢你了。”
刘清那弟弟也扑通一声给韩旺旺跪了下来,“韩律师,谢谢你!”
韩旺旺好说歹说,才将这爷孙俩给送走。
她回头,瞧见江臻含笑的脸,不知为何,微微红了脸颊。她说:“我以前的梦想是当军医,但我现在觉得,当律师真的很不错。”
江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摸着摸着,突然一把将韩旺旺拉进怀里。
韩旺旺鼻子撞到了江臻的下巴,有点疼,但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听到江臻说:“旺旺,我终于替她鸣冤了。”
韩旺旺听出来江臻在哭,她想了想,一把推开了江臻。江臻正觉得诧异,不明白韩旺旺为何要推开自己,就看到韩旺旺迅地脱掉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韩旺旺将外套盖在江臻脑袋上,她抱住江臻,说:“哭吧,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江臻微愣,随后双眼酸,紧紧抱住韩旺旺,痛哭了一场。
快九年了,他终于做到了。
大仇得报,痛苦过后,便是新生。
孕晚期的宋瓷小便较多,审判结束后,她拉着苏蓓蓓去了一趟厕所。上完厕所,两人准备离开时,经过走廊,便瞧见了韩旺旺和她怀里的男人。
大家都很熟了,江臻身上就是裹着一层棉被,宋瓷也认识。
宋瓷听到江臻那悲嚎的痛苦声,她眼睛里也跟着有了水雾。宋瓷擦了擦眼睛,拉着苏蓓蓓转身,“我们走那边吧。”
“好。”
午饭吃的外卖,宋瓷根本没吃饱,这会儿饿得厉害,便问苏蓓蓓:“蓓蓓饿吗?我好饿,感觉能吃下一头小乳猪。”
苏蓓蓓被宋瓷的形容给吓到了,“这么能吃?”
“就是特别饿。”宋瓷揉了揉胃,跟苏蓓蓓说:“我们去吃烤肉好不好?好想吃烤肉。”
“也可以。”
正说着,苏蓓蓓就瞧见了站在法院外的韩湛。她拍了拍低头看阶梯走路非常小心的宋瓷的肩膀,提醒她:“你老公来了。”
宋瓷站在阶梯上,诧异抬头,果然看到了韩湛。
今天法院的停车场已经没车位了,韩湛的车停在远处,他是走路过来的。韩湛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一米**的个头立在人群中,非常醒目。
宋瓷朝他招了招手,韩湛像是皱了下眉,才走过来,将她从苏蓓蓓手里接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审判结束都快二十分钟了,韩湛也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见宋瓷迟迟不出来,他都担心宋瓷是被那顾家他们给报复了。
宋瓷说:“上厕所去了。”
苏蓓蓓跟韩湛说:“宋宋饿坏了,韩先生快带她去吃饭吧。”
宋瓷问苏蓓蓓:“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苏蓓蓓摇头,她说:“我要去趟医院。”
宋瓷捏紧苏蓓蓓的手心,她凑近苏蓓蓓,小声地说:“蓓蓓,你还是再考虑下吧,别冲动。”
苏蓓蓓点了下头。
看着苏蓓蓓离去的背影,宋瓷突然无比的希望黎阿姨经历这场手术后,会坏了脑子,成了个智障。
黎阿姨若智障了,就没办法再继续兴风作浪了。
“在想什么?”韩湛见宋瓷盯着苏蓓蓓的背影看的目不转睛,心里不免觉得怪,“她就那么好看?”看他都没有这么专注过。
宋瓷翻了个白眼,告诉韩湛:“蓓蓓跟黎离的感情,出问题了。”
韩湛也看出来了,他拉着宋瓷去停车位,边走边说:“熬过这段时间,也就好了。”
宋瓷反问韩湛:“好了?等黎阿姨出院,这事只会更加难办。”
韩湛不说话了。
宋瓷跟苏蓓蓓关系亲密,凡事都向着苏蓓蓓。但韩湛跟黎离更亲密,他知道黎离有多爱苏蓓蓓,自然就希望苏蓓蓓能更体贴理解黎离的难处,与黎离好好的过日子。
夫妻俩各有各的立场,所以这事,他们说不到一块去。
“你想吃什么?”韩湛知道宋瓷饿起来就会心烦意乱,他决定先带宋瓷去吃东西。
宋瓷说:“烤肉,要吃黑猪五花肉,吃牛排,吃羊排,吃...”怀了二胎后,宋瓷就变成了一个肉食动物,特别爱吃肉。
韩湛听得想笑,他说:“那行,我们直接清场,等你吃饱了我们再走。”
“...大可不必。”
龙雨将车停在法院旁边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韩湛与宋瓷站在酒店门口等了片刻,便见龙雨开车出来了。
龙雨已经在直播上看过今天的审判过程了,见了宋瓷,龙雨说:“夫人今天在法庭坐了大半天,是不是闷坏了?”
宋瓷说:“何止闷坏了,还要饿死了。”
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轻嗤声。
龙雨天天跟在韩湛身旁,对韩湛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听到韩湛这声轻嗤,龙雨就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宋瓷也同样了解韩湛,她偏头皱眉看着韩湛,不由得问道:“你冷笑什么?”
韩湛不知何时已经脱掉了手套,他用左手抚摸着右手上那两根假手指,面无表情地说:“我瞧着今天法庭上还挺热闹的,你闷什么?”
宋瓷眨了眨眼睛,问他:“热闹?你在说什么胡话?生气了?”
龙雨也同样感到纳闷呢。
韩先生这是在气什么?
韩湛轻轻地敲着那两根假手指,阴阳怪气地说:“去法庭当证人,还能遇见曾经的爱慕者,我看你今天过得很精彩!”
龙雨下意识垂眸,都不敢看后面的修罗场。
宋瓷听到韩湛这话,先是有些诧异,随后便做出一副‘我知错了,我很抱歉’的表情,拉着韩湛的脖子,抖着肩膀,声音娇滴滴的,一声声地喊到:“老公!别气啦,老公~”
韩湛被这声老公恶心得鸡皮疙瘩都露出来了。
他赶紧将身上的八爪鱼拉下去,冷眸斜视着宋瓷,嘲弄地说:“麻烦做个人,说人话。”
宋瓷立马坐正了,冷漠无情地说道:“怪我过分美丽,追求者遍地,我为我的天生丽质感到抱歉。”
韩湛:!
听听,这是人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