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哑口无声,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女孩子。
原本的五大家族询讨会,却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凌家的双方夺位战。
这个女孩子仅仅才十六岁,她若是登位成功的话,那么就会名正言顺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五大家族的长老之一。
长老级别,那可是隔了三代的辈分啊!
“我就没见过这么可笑的,你夺了我的雪印,现在狐狸尾巴居然还露了出来,那么快就想要篡位夺主了吗?”凌当家怒极,拍案而起,狠狠瞪着凌络琦。
而凌络琦却立刻回了凌当家一记凌厉的冷光,犹如刀刃:“究竟是谁篡位夺主还说不准,无凭无据就不要在这里信口捏造。”
“你——”凌当家收回了目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眼犀利一眯,这个丫头的气势实在太过强烈,这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谋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气场还不如一个小女孩。毕竟现在雪印并不在他身上,想要拉拢五大势力的力量的确很难。
凌络琦见凌当家语塞,双目暗沉,却完全没放在眼里。
她心里面始终记着宫粼曾经告诫她的话,真正需要忌惮的是那些暗藏的一百零五名眼线。不过好在,他们只是想要挑起众人对她的注意,将矛头对上她,并没有参与这场会议当中来。
五大家族的会议是密封紧闭的,哪怕冷霄遴、南势侦和溪然等人都没有资格踏入这扇大门。
“就算如此,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有什么本事掌管凌家上下,让五大家族盛行不衰?”韩家长老张口满满的都是针对和讽刺。
这个时候,凌络琦听后却笑得更加阴冷了。
韩家长老眸色一沉。
凌络琦笑完后,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那试问,这位凌当家是否将凌家上下打理得永盛不衰?而且,我听闻,现在五大家族已经大不如以前,难道说那些所谓的长老也不过尔尔?还是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当然,我不是故意针对某些人,多有冒犯还请谅解。只是我觉得,这跟年龄是没有多大干系的。最主要的,还是你是否愿意为自己列祖列宗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尽心尽力,倾尽所有。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坚信,五大家族的发展只会只盛不衰。”
凌当家没想到凌络琦可以这么的巧舌如簧,不仅把话讲得点到为止,处处到位,而且还带着深深的讽刺。
这种来自讽刺的弦外之音,只要是心中有鬼的人,又何尝听不出来?
可关键,他还是暗藏后台,可凌络琦却仍然是孤身一人,就连同皇甫炎漨都没有发言权。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甫炎漨可是九大势力之首,他若是真的亮出了身份,那么他的地位并不比五大家族的长老差。
皇甫家的长老因为年岁过百,所以已经不便参与会议。皇甫钧天目前也没有正式继位,而且据说他根本没有打算登上这个位置,因为其中的水深复杂实在令人心不安。
就连同宫家都退出了,在这样继续下去,就真的如凌络琦所言,五大家族正濒临着垮下的危机。
“目无尊卑的毛丫头,现在死无对证,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要仗着自己年龄小,打着同情的招牌,来蒙骗所有人的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又是一个找凌络琦茬的。
凌络琦忽然变了脸色,嬉皮笑脸地回应:“没错,正如你所说,就算我年龄小,也蒙骗不了经验丰富的长老们呀!你这是在用侧面诋毁长老们的智商吗?”
“你——”那人气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皇甫炎漨在暗中失笑,凌络琦那变幻莫测的诡辩能力他可是领教过的。
凌络琦笑后,表情又瞬间变得正经严肃:“凌家历代祖先规定,持有雪印者,才是真正的掌舵人无疑。”
“但是,凌当家却拥有正式册封凌家掌舵人的加冕典礼。”一人反驳。
“没错,你还有间接杀害凌祖的嫌疑,并且人证物证聚在,你却说凌祖死于心脏病突发,你有什么证据?”
此刻,凌络琦却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越是黑暗的一片,越是可以回想到过去那遥远的悲伤。
凌祖父病危,连医院都来不及躺,于是只能够将病情交给私人医生打理。
他就在发觉了凌当家不对劲的时候,特地隐瞒了自己的病情,防止他们有机可趁。可是当时她实在太小,而对方却掌握了许多后台实力。祖父老了,很难与年轻气盛的凌当家抗衡,无奈之下只有拼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当年的场景,依旧清晰地浮现在凌络琦的脑海中:
一位女仆,鬼鬼祟祟地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走动的时候,忽然被凌祖父凌厉的声音叫住。
“停下,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凌祖父一手扶着拐杖,但步履依旧稳定,严肃几乎接近魔鬼的色,吓白了女仆的脸色。
女仆支支吾吾道:“大当家的,这都是些二公子换洗的衣物......”
可是凌祖父完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目如闪电地看到了衣物缝隙中,貌似有熟悉的明黄色的东西,眼眸骤然一紧,胸口已经是控制不住的上下起伏,眼中充满了血丝。
就在女仆颤抖的时候,这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啊——”
凌祖夫一听是她的声音,立刻急忙赶了过去。
却看见了她站在高高的梯子上,修着吊顶灯。然而,梯子已经是坏掉的,已经快要断裂,十米的高度,加上吊顶灯摇摇欲坠,那么她必死无疑。
凌祖父已经顾不了自身安危,全然奔过去,想要试图接住掉落的她。
梯子倒塌,吊顶灯掉落,千钧一发的一刻,凌祖父接住了她向前一冲。只听刺耳‘噼里啪啦’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不过好在灯掉在了他们的旁边。凌祖父躲过了吊顶灯的下坠地点。
可是场景却是如此惨烈不堪,因为相差距离不大,弹起的碎片几乎刮伤了凌祖的皮肤,零碎的鲜血洒满一地,她泪湿在了凌祖的怀里,无声痛哭。
都是自己——
只要凌祖父不在,那群人就会对她各种刁难,她若是不从,那么他们就会针对祖父。祖父老了,而各方面势力已经被凌当家,也就是那个时候的二公子调走了。相当于,凌祖父只是执掌主权的纸老虎,一吹就倒。
她做过杂役,凌家少奶奶,就是现在的主母,故意让她修灯。梯子是做过手脚的,吊顶灯也是,目的就是想让她死于意外。
每个人冲着凌祖父过去,试图营救,就在这个时候,凌家二公子居然赶回来了。
她就瞬间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二人设的局,连同凌祖父也要杀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躲过一劫。
凌祖受到了惊吓,但是不至于死,他紧紧抱着她摔在地上,大口缓着气,视线薄弱,却在这个时候亲眼目睹了凌当家接过了女仆的所谓衣物,从中抽取出了一个金色军衔徽章。
意外的是,凌祖看到这个东西后,整个人都如同火山爆发般,双眼涨红,颤抖着身躯,嘴里狠厉地喃喃道:“孽畜,原来是你......”
就这样,当即昏了过去。
之后,私人医生来到之后,取下了听诊器,刚站起来,就对她说了句:“准备后事。”
她完全不可置信,失声痛哭地冲进了凌祖父的房间,激动地趴在了他身上,哭喊道:“都是我不好,祖父,求求你不要离开络儿,不要......”
她咬着牙齿,手指紧紧抓着祖父的手,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于白色的被单,已经哭到力竭。
祖父若是走了,那么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么,仅剩在心中的那点光,也要被残忍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