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怎么突然找我?一会儿还有个各区市场新品派货的协调会要参加呢,很急。”
一个寸板头、长方脸的白发男,毫不客气地推开乔布斯的办公室门,大大咧咧就走了进来。
他的气场是如此稳重沉着,以至于哪怕此刻有旁人围观,也很难对他的举动产生无礼之感。
这人正是苹果公司的coo蒂姆库克。
如果说乔布斯是苹果的灵魂,只负责天马行空任性而为;蒂姆库克就是查漏补缺的大管家,负责帮助乔布斯把天马行空留下的短板一一补上。
库克在IBm公司待过12年,又是科班出身;或许做不到乔布斯的灵性创见,却是一个萧规曹随的守成之主,乔布斯在做手机、做Ipod的时候,无论想出什么葩的点子、需要多怪异的供应商合作方式,库克都能帮乔布斯把供应链从头到尾搞定。
或许,当任何一个IT集团,拥有了一名走天马行空“独孤九剑”流的ceo之后,都会配一个练习“圆转如意、绵绵细密”的“太极剑法”coo吧。
就像顾莫杰身边,也需要叶维伦或者雷俊这样的“大管家”,或善于整合互联网的外部流量资源,或擅长用互联网思维整合硬件供应链。
“市场协调会?那种东西不急的,坐。”乔布斯轻咳了两声,指了指面前的位子。
库克这个宇宙头号大基佬苦笑着坐了。
乔布斯组织了一下语气,用尽量轻描淡写地态说道:“我觉得,我们对中国市场的出货协调,可能要做一套备选预案。万一出现过剩产能,要及时向中东或者别的目标市场引导。以应对可能出现的销量滑坡。”
“可是怎么会?我是说,中国市场怎么可能出现‘销售不理想’的情况呢?”库克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扶了一下眼镜儿,摊着手继续说道:
“中国市场是我们今年瞄准的主要销量增长点,已经做了很完美的规划了——难道我们还要忍受一年2ooo多万台的出货量么?中国人的初心1代,去年总销量都比我们高一点了。”
相比初音智能的手机出货量,从绝对值来看绝对值上,苹果公司去年的业绩并不占优。
不过如果算上利润率和含金量,Iphone-3g的一年2ooo多万台销量,还是比初心1的3ooo万含金量要高不少——首先单机利润高,其次Iphone-3g面对的市场,只有初心市场人口规模的三分之一。
当时只有美洲国家和英国引入了Iphone-3g,其他欧洲国家都还在观望,要等今年开始渗透。
苹果公司,对于Iphone4是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的。去年年底的时候,乔布斯和库克开会时,就定下了2o1o年“保5ooo万,争7ooo万”的新款销售指标。
要知道,“保5ooo万”,就已经比2oo9年的销量翻倍了。一个公司敢打包票直接翻倍,并且仅仅把翻倍作为底限目标,就可以看出他们对新产品有多大信心。
Iphone初代和Iphone-3g,是为Ios操作系统积累生态的,是为了引更多应用软件商入坑、为Ios这个生态提供足够多的pp。
而Iphone4,则是pp生态成型后的第一代“市场收割者”。
就如同培养皿里的细菌菌株,并不是刚刚投入培养液里就立刻繁殖暴涨的,而是要先分泌足够多的分泌物、调节酸碱度、环境,然后才一下子暴涨。
前者叫“调整期”,后者叫“指数期”。
Iphone4,就是苹果公司期待的Iphone生态“指数期”担纲。
“别急,听我说完。”乔布斯又咳嗽了两声,把他手头一份打印出来、并且用红笔圈了几个圈的文件,丢给库克,
“仔细看看,我认为,中国市场对sIRI的智能化程度反馈,有可能远远低于初秘。如果我们Ios生态的产品,在‘人工智能程度’上都不能保证碾压同行,甚至被人超越的话,我们还怎么有脸以‘全球最智能的智能手机’这个身份去让我们的用户产生自豪感、归属感、装逼感?
你别管sIRI这个功能有多少人用,单单这个‘智能程度不如竞品’的大帽子,我们就承受不起。”
库克犹然不信:“可是这怎么可能?‘初心2’出来之后,我们的技术部门,都是严密测试过其智能程度的。包括你我,也亲自用过。报告都显示‘初秘’的智能化程度并没有明显高于sIRI。”
乔布斯出其不意地咆哮道:“那是因为我们的测试方法不对!”
库克一愣,他很久没见乔布斯这样发火过了:“怎么不对?”
“对不起,刚才吃的止痛片有点副作用,情绪不太稳定。”乔布斯大声喘息了几口,喝点水压压惊,“我们的测试,主流一直在用英语问答。所以看不出初秘的强大,但是,如果用中文去问答呢?如果是用马来-他加禄语呢?泰语呢?日语?韩语?”
库克不解:“人工智能程度,还和语种有关系的么?”
“库克,我的老搭档,你太不关心技术本身了。”乔布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站起来看着窗外,发出一声苦笑。
“从我们买下sIRI,我们就知道:目前的人工智能,并没有到真正‘听得懂’人话的程度。她只是在靠‘大数据’和云端的检索、计算,给出‘所有问同类或者近似模糊问题的人、所选择的最大众答案’,然后推送给机主。
我们手上的基础大数据,是从用何种语言提问的人那里搜集来的,那么sIRI自然在应对该种语言的提问者时,表现出来的智能程度更高。
何况,语音识别问题,也是一个需要大数据和云端计算支持,来提高其正确率的。在美国,五十个州就有5o种口音。在中国,更是有不计其数的方言。很多人在和自己的手机聊天时,是不会说非常标准的普通话的。这时候,有历史数据的一方,历史数据更深厚的一方,才有更强的容错性。”
库克渐渐回过来,顺着乔布斯的思路往下追问:“那你是说,初秘在中文语境的人工智能程度上,已经明显超越Iphone4了?”
“很明显是的——我给你那份最新的报告,有清晰体现这一点。光看中国市场的反馈,或许还不明显,而在菲律宾和印尼那两个东南亚国家市场的反馈,则两极分化非常明显:
用户信息为南洋华人的机主,对初秘的智能程度非常满意,一致盛赞那个手机助手让他们使用手机便捷了很多,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搜网页、找地图,都可以语音控制。而那些菲律宾、印尼本地人,则吐槽这东西并不是非常智能。
一开始,我以为这种分化是基于种族主义,是南洋华人对中国货的高科技程度提升的一种鼓励。但是深入一看,我们都错了,他们是说得出实打实的好处的,很详细,绝对不可能是脑残粉——脑残粉编造不出那么多‘这个人工智能助手究竟如何好’的细节。”
被乔布斯一提点,库克也渐渐从报告上看出了很多一开始被忽略的细节。
脑残粉,有可能说出“初秘可以轻松听懂我的粤语发音,还照常给我指路”或者“我对初秘说‘最近抢生意的好多’她却回答我‘抢得人多才说明这门生意原先赚钱’”这样的评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