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依附秦健这个逆王谋反,辟东营被列入了朝廷的黑名单。不过营中并不全是秦健的死党,其中一位副统领就比较聪明,在见势不妙之后,迅速改变了立场,亲自前往丞相府中求见告密,并且随后约束手下,没有参与叛乱,去驰援秦健。
这一举动总算让辟东营不至于彻底从京城五卫中消失。但也不可能挽回朝廷大幅度削弱辟东营的决心。参与叛乱的军士都被斩杀或者流放,剩余的中间派被打散,或者发配往别的军队,或者派去边关加入陷阵营这种敢死队。辟东营从八万精兵一举被压缩到不足两万人,并且中层以上的军官几乎全部更换。
被调离辟东营的士兵通常很难找到好去处,他们虽然没有公然参加叛乱,但郭家在辟东营经营良久,身为叛贼余党,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当然,蒙洛也清楚,秦诺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拯救整个辟东营,所以他只要求秦诺尽力而为。
按照大周皇室惯例,宗室亲王是不外封的,但在京郊也会有广阔的封地庄园,并且有三千的私兵名额。
如今朝野上下尚武之风浓厚,实际操作中,很多王爷的私兵远不止三千,更别说像秦健这种野心勃勃之人了。
秦诺所能做的,便是趁着王府亲兵扩张的功夫,将辟东营的一支兵马调入自己麾下,同时向策营的几位打了个声招呼,对辟东营划拨来的兵马妥善安置。
“王爷不怕此举引来非议吗?毕竟辟东营是叛贼余党。”
“非议又如何,我之前明哲保身,还不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秦诺耸耸肩。他是看明白了,就算自己退避隐居,这世道也不容他,如此反而不如积极进取,至少要弄到自保的力量。
被秦诺的说法逗得直笑,霍幼绢笑完之后又皱眉问道:“辟东营多骄兵悍将,王爷只怕难以约束。”
“先让蒙洛带着,中途接手,我也不指望他们能多么忠心耿耿,只希望看在本王按时发军饷的份儿上,干好该干的活儿。”秦诺耸耸肩。
他事后仔细调查过,之前在温泉行宫里劫掠杀戮的,都是秦健的私兵,辟东营作为禁军五卫之一,大周顶级的精兵,军纪还算森严,总算不至于在大事未成之前,露出这种地痞流氓的嘴脸来。
霍幼绢笑道:“他们若是聪明,应该能意识到,除了依附王爷,根本无路可走。”
“只是这个蒙洛,王爷真要保下他的性命吗?此人曾经公开杀戮宗室,性情桀骜,非安分之人。”
秦诺摸了摸鼻子:“这事儿我也纳闷呢。”其实他对保下蒙洛性命这件事,并不抱太大希望,虽然按照自己的承诺,尽力周旋,替他在天牢里销了户,报了身亡,又更换了名字,但瞒不过有心人的。
从内廷到兵部,几方势力却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也许蒙洛只是个小人物,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只要自己面上做得好看,都懒得追究了。当然,更可能是他们压根儿没工夫关心这点儿小事,如今朝野上下的目光都在秦聪的身体状况上。
风景如画,美眷如花,两人之间谈论的却不是风花雪月,满口都是朝中大事。
“不谈这些扫兴的事儿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出门见一面,我有带礼物送你。”秦诺转过话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盒。
在霍幼绢满含期待的目光中打开。
两人之间常有来往,秦诺经常弄些新古怪的小东西当做礼物送给霍幼绢,有时候是一件亲自设计的精巧首饰,有时候是实验室里新制作的香料,有时候是王府特制的新点心。而这一次,是几副画。
霍幼绢真的惊讶了,她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发现秦诺并非传说中的呆笨之人,但是不学无术是真的。在她看来,应该是秦诺少年时候宫中生存不易,为了明哲保身,故意装作呆笨的模样,也因此没法好好学习课业,很是遗憾。
但眼前这幅画是怎么回事儿?
笔触并不是如今流行的工笔描摹,只是简单的黑色线条勾勒,却意外生动可爱。图画中是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孩,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