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也没有什么继续说的了。秦诺起身,准备告辞。
裴翎也跟站起身来,笑道:“说起来,王爷之前因为船只被人利用,险些被诬陷为私藏兵器,意图作乱之人吧?”
私藏兵器案吗,裴翎怎么突然会提起此事?
在秦诺诧异的目光中,裴翎继续说道,
“王爷这些日子与七王爷交好,数月之前所收拢的商铺船队,应该都是七王爷帮忙介绍所购买的吧。”
“其实逆王当初与舒王爷交好,舒王爷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为人心细多智,对其所藏财物多有了解。在其事败之后,舒王更是抢先兵部一步,将逆王数处秘库内的金珠兵器一扫而空。金珠可以留着自己慢慢花,而兵器等物干系重大,所以舒王决心运送出京城,择地隐藏或者交易。”
“但保险起见,舒王爷并未用自己的船,选择了王爷你的船替他效劳。”
“只能说,他实在过分贪婪,也过分大胆了!此事被霍家知晓,透漏给了远在京郊的燕王知晓。燕王便布了一个局。于是便有了之后的商船相撞,兵器泄露。而王爷被刑部官员上门逼问。”
裴翎没有任何修饰,只是简简单单,原原本本,讲一件阴谋的幕后真相从头到尾,说了出来。带给秦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以为自己已经破解了私藏兵器案的真相,狠狠打了个秦泽一个耳光,没想到自己所以为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丝毫没有怀疑裴翎的话语真假,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欺骗自己。
按照裴翎的消息,真正栽赃陷害他的人是秦勋。当然,他未必是想要弄死自己,只是把自己这个傻弟弟当冤大头用而已。而秦泽就更狠了。顺着秦勋的布局,先将锅扣在自己身上,等着事情闹大了,再揭发秦勋的真面目。到时候自己必然对他感从头到尾就不是冲着他来的,在其中,他只是充当了秦勋和秦泽角力的中间棋子。
对秦勋,自己是背锅侠。对秦泽,若是自己获罪更好,秦勋逃不过一个谋害兄弟的罪名,只要不死,事后肯定给秦勋多添一个仇人。
而之前自己心急如焚,霍东来却云淡风轻地安慰自己不必着急,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看着危险重重,实际上并无大碍……
只可惜他们都没有料到,原本好好的布局,却因为自己这个炮灰不听话,搅动破局了。
“王爷是聪明人,其他的事情不必裴某多言。”裴翎一直将秦诺送到了门口,意味深长地笑道,“今日的谈话,王爷可多想想,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与王爷泛舟湖上,共商国事。”
秦诺心事重重地下了船。
看着画舫重新改道,在湖面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茫茫雨雾之中。
裴翎选择在最后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不外乎让他看清楚自身的弱势。
他是一个没有母族可以依仗,也没有自己势力的闲散王爷。在即将到来的宫廷巨变中,几乎等同于一个瞎子聋子!
唯有依赖他,才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杀出一条光明道来!
船上,裴翎继续端坐客房内品茶。不多时,蓝耳上前禀报:“淳王已经远离,那人远远跟着淳王一小段,确认身份,就离开了。”
“在说什么人?”旁边曹琦大惑不解,旋即反应过来:“不会是舒王的人吧?”
裴翎点点头,伸了个懒腰,笑道:“舒王果然为人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