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骞笑了笑,转头离开。
策马从山巅上奔下。身边的副官低声问道:“统领,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崔骞冷哼一声。
“可是万一那份文书……”
“人都走了,哪来的文书?”
副官想想也对,如今南陈的士子,大多数都出城了,如果文书在这些人身上,想必是发现找不到门路,干脆溜之大吉了。
“盯紧了剩下的人,有风吹草动再说吧。”崔骞冷冷说着。虽然那份陈情书是他的心头刺,但也并不致命。
不过屠戮一些南陈残党罢了,皇帝难道还真能用这个理由来苛责他不成?
如今南陈反背,乱党处处,自己可是提前剪除了大敌呢。
在山巅上又多停留了片刻,待探子确定,崔骞一行人返回了京城之内,不可能再掉头了。任惊雷才率众离开。
崔骞对他多了两分客气,只是因为同病相怜。任惊雷的父亲任铎当年也曾经是军队的一员,在攻陷柴郡之后,转了文职,充任地方官,刚带着家人赴任没多久。结果被反击的南陈兵马攻破城门,全家都被残杀,只有年幼的任惊雷躲在水池中才逃过一劫。之后裴翎反攻,将他救下,带回了身边教养。
所以虽然霹雳营跟平西营也不太和睦,但崔骞对任惊雷倒是颇为温和。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裴翎才派他出来走这一趟。
不然以崔骞的性情,极有可能硬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带着兵马冲杀下去。
反正他血统尊贵,又有太后当后台,什么罪责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任惊雷叹了一口气,最近霹雳营里,摊在自己头上的,尽是操心劳力的活儿啊……
秦诺也发现,最近摊到自己头上的,尽是操心劳力的活儿!
先是南军的事情,陈情书给了他重重一击。之后派潜鳞司的密探暗中查访,种种蛛丝马迹都显示,陈情书上说的一点儿都没有夸张。真实情况甚至犹有过之,陈情书毕竟都是世家门阀写就的,很多投效大周之后都得了封赏,南军搜掠也不敢太过分。对上告无门的平民百姓,南军威逼更加残酷。
烦心的不止这一件,还有东泊刚刚送来的消息。
关于之前那片琉璃晶片的。果然是从景耀帝的寝陵里面盗取出来的,偷盗的并不多,但偷盗的人却并不是之前秦诺以为的修建寝陵的工匠顺手牵羊。而是一个附近山村的猎户。
他是从一处裂缝误入了寝陵之中的。
裂缝?景耀帝的寝陵建了十几年,最近才完工,刚刚封闭,怎么可能出现裂缝?
秦诺简直无语,他暂时将消息按下,吩咐潜鳞司的人找有建筑经验的人,仔细查探,究竟是哪里出了故障。
若是天然地形变动。就尽快找人修复,尽力将事情影响降到最低。
若是在修建寝陵的时候,有些官员偷工减料了。那么呵呵,这种贪腐大案秦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将事情吩咐完毕,秦诺就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朝中千头万绪,秦诺并没有将陵墓的变故放在第一位。
却不知,在不久之后,此事会引动何其剧烈的风波。
如今的他头疼的是南陈故地的形势。之前担忧的事情果然成真了!南陈东部的莱安爆发了叛乱,当地的世家与南部的小朝廷遥相呼应,
莱安是南部大港,原本就在南陈残余势力的控制之下,直到中途前才被南军攻陷,划入大周的版图。因为经年累月的战事,南军损失惨重,在控制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