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畅接过,笑道:“酒水还是有的,那帮家伙们都带着呢,只是臣的这一壶比较稀少,是臣……呃,比较稀罕的美酒。”
姚星旭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不就是从医务官那边偷来的嘛,最近只有你小子成功了,别得意。”
秦诺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才喝的是酒精,这家伙就是之前裴翎跟自己开玩笑提起的医护兵最头痛的酒精贼吧。”
晏畅被揭穿老底,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谁让你蠢,偷了那么多还不舍得喝,都藏在宿舍里。结果上次季将军大搜查,被翻了个底朝天,都乖乖送回了医务室,还挨了二十板子。”
说起这件事,人群中浮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提起自己心痛不已的经历,姚星旭脸涨得通红,他有些仓鼠症,越是好东西越喜欢留在最后享用,几次得手的酒精,都小心翼翼藏在壁橱里,结果被一朝抄了老底。
听着他们说的有趣,秦诺心情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这些年轻人,纵然刚刚经历了残酷的厮杀,却很快能调整状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真不知道裴翎怎么教养的这些人。
当然,也是因为霹雳营接应的队伍并没有太大折损。
而陈长安的表情就没有那么松懈了,一路护驾走来,身边的同伴战死的,失落的太多了。尤其他还忧虑着落在后方的本部主力。
秦诺也在忧虑着,算算时间,后方的北朔援军应该已经到了,崔骞带着的平西营应该也到了,詹子平他们是否已经退回横刀城呢?自己这个皇帝离开了战场,他素来爱惜士卒,应该不会死撑着到最后吧。
心里沉甸甸的,他并不后悔执行这个战略,也不后悔假装秦芷亲上战场。
这一场大胜,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在民间的声望,还有在朝堂上的权威,任何权谋布局手腕争斗,都比不上这样直白的一场大胜来的刺知趣,硬是冷眼旁观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不过心中还是惦记着吧,不然不会放裴拓他们过来查探了。
这一战,基本达成了设定的目标。唯一遗憾的,就是之前贪狼营被辟东营和横刀城北军压制的时候,自己没有及早退回城内。
片刻间的蹉跎,一念之差,天堂地狱。
只是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路。
咬了一口手中的面饼,他笑问道:“酒精太烈,有淡点儿的吗?”
姚星旭将他的水囊递了上来。
果然滋味清淡些,只是带着浓重的涩味儿。姚星旭已经是级别不低的军官了,北疆的酿酒技术,看来还处于落后状态啊。
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众人都在快速补充着体力,因为接下来是旷日持久的奔逃。向北再折向东,沿着规划的路线到昌龙观,快马不停也至少要七八天路程。
自己人倒是没问题,也不知道皇帝能否支撑下来,晏畅忧心忡忡地想着,一边低头看秦诺。
也许是喝得多了,秦诺脸颊上浮动起红晕,泼墨般乌黑的头发柔顺地散在肩头。
之前外面的雪青色斗篷被裴拓穿走了,身上披着原本裴拓的素色披风,开合之间露出里面金色的裙摆。
皇帝真是好看……晏畅脸颊浮起红晕。他强迫着自己转过视线,但是内心的翻涌根本压抑不住。
仔细回想,皇帝日常的模样,俊美温润,从气质到举止,并不显得阴柔女气的,为什么穿上女装,这样……晏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简直……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