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鄂泰知道外界可能发生了剧变,知道眼下的局面恐怕已经变得非常不利,但他却不能不这么说。『*(.bn)』
他不能坐视军心涣散这种事情发生。
身为主帅,他必须让士卒知道,他一直都有着必胜的信心。如果连他都没有信心,那下面的士卒只会变得人心惶惶。
只可惜,林四却不会吃这一套。
“哈我们必死无疑你可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仰面长笑起来,声如穿金裂石。
“哼跳梁小丑,你以为你的谎言能蒙蔽我们勇无匹的将士们吗”
炎士卒们再次高声呐喊起来。
然而,鄂泰的内心其实很矛盾。
他现在既想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六十万大军到底怎么了。同时,又不希望林四继续开口,那样会影响他的士气。
“谎言”林四右手自怀中一抽,一匹足有丈许长宽的紫红绸布被抽了出来,绸布上绣着大大的一个严字
“你看看,这是什么”他的长布一抖,就着火把的光芒,几乎每一名城头上的修行者都能看清这是一面军旗,六十万援兵主帅严休的军旗
军旗乃一军之魂,军旗被夺,那几乎可以直接宣称这支成建制的被打残了,乃至消散了。
城楼上,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都猛然抽搐了一下。
包括鄂泰,孔笙,宓元韵这些已经对这一幕有所预感的人也不禁为之色变。
他们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一幕,真的发生了。
那六十万大军,是真的来不了了。
但鄂泰就是鄂泰,眼见城楼上人人倒吸凉气,变得惶恐不安时,他陡然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的伎俩用一面假军旗,就想蒙蔽我军。瓦解我军的军心小子你是否太天真了龙燕人就只能想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吗”
是啊,做一面假军旗,并没有什么难度不是吗一枚银币就能搞定的事情而已
轻轻几句话,立即一洗片刻前的颓靡,炎一方的士气立即回升。
城头上许多中低层将领以及修行者们纷纷喝骂不止,大声嘲笑着林四,辱骂他手段太过幼稚。
然而。许多高层将领却没有这么乐观。
他们可没有这么好骗,虽然明白鄂泰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们内心却没办法放松下来。
林四似乎早已料到鄂泰会有这样的回应,他不急不恼四平八稳的立于原地,那面军旗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这是不折不扣的挑衅加羞辱,但鄂泰忍住了。
他刚刚才说这面军旗是假的,现在对方踩在假军旗上,他又哪里说得出指责的话语
一直等到城头上的骂声渐渐变弱了许多,林四才再次出声。
“是吗那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他长臂轻舒,自后背取下一个了布包。
看到这个布包的刹那。鄂泰几乎已经明白林四拿出的是什么了。
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
布片碎裂,严休的人头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林四提着头颅上的乱发将其高高举起,被斩断的脖颈一圈处,血液早已凝固,但看上去却依旧可怖无比
“严休的头颅在此你们应该不陌生吧”他咧嘴大笑起来,此时他给人的感觉。犹如一个会生啖人肉的魔头一般。
他现在的举动,既残忍又血腥,而且割下头颅向对方展示这种事,也显得极为卑劣。
这是一件会为人所不齿的事情,然而林四亲手做了。
他不在乎面前这些人和身后那些人会怎么看待自己,更不在乎世人会怎么评价自己。因为他要打胜仗
所有的手段,都是在为胜利服务仅此而已
被防护罩阻隔开来,相隔两里遥遥对峙的两军寂静无比,每个人都呆呆望着脚踩军旗手提头颅的青年,一时间震慑无声。
鄂泰的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显然被林四这举动给冲击到了。
严休本就是鄂泰军中的高层将领,城头上的人又怎么会不认识他他们知道。严休是那六十万大军的主帅。
现在严休的头颅在此,那么,那六十万大军呢
已经不用想了,连主帅都战死了,六十万大军又岂能有活路他们已经没有援兵了,他们成了孤军
“鄂泰将军早已将严休将军调到了定浪城,你们已经自身难保真难为你竟然能找到一个和严将军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只是这等手段,就不嫌太过低劣可笑吗”
眼见就连鄂泰都一时失声,城头上的一名白面青年忽然朗声开口了。
限于修为,他的声音不如林四和鄂泰那般嘹亮高远,但却已经足以让城头上所有人都听清了。
鄂泰雄躯一震,这才明白自己竟然差点被对方震住。
如果不是刚刚这名白面青年出声,己方士气跌落将会成为定局。
他认出了这名青年,虽然他修为低微,军阶不高,但这位名叫宓元韵的青年毕竟是宓家人。
而且最近他几乎和败军之将古子翰形影不离。
往年他去宓家拜会时,曾经见过这位宓家九公子。那时候,在鄂泰眼中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此刻,正是因为他出声,才及时挽回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