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摆了摆手制止他继续发怒。
“你的意思是,调出几名士兵,都需要宋振海将军的命令才行”他淡淡道。
“是”那千骑长面无表情道。
“你的名字。”
“梁泛”
“很好。”林四勾了勾嘴角,随后说出了一句让对面北方军鼓噪不已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的千骑长不用干了,重新从士兵开始做起吧。”
梁泛眼内终于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殿下,您无权”他当然不想因此而被剥夺千骑长的职位。
最近二三十年,月国与南齐除了一年前那场战争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相安无事。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多少立功的机会。而他从士兵混到千骑长,已经足足花了十年时间。
这十年,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努力,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岂料,只是区区两句话,他之前的努力就要被全部剥夺了。
的确,他之所以拒绝林四的命令,是因为上级提前对他说过一些话。
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要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
“我出征前,陛下给了我三品以下的军阶任免权。我想,一个千骑长我还是有权力罢免的。”
确实林四现在还未能完全掌控北方军,但他要弄掉一个千骑长,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林四的面色一直平静无比,并未对梁泛发火辱骂。
梁泛本以为这位殿下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因为上级将军也是这么对他交待的。在宋振海等人眼中,林四只会尽力安抚,乃至妥协,力求赢得北方军的心。
林四的表情和平淡的话语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而在他问梁泛名字的时候,梁泛心内甚至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据说,有些大人物偏偏就是欣赏这种照章办事,顶撞上级的人。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人,有原则,有骨气。
而大人物也能落一个平易近人,只看才能不拘礼节的美名。
往往这样一次经历后,事件的主人公还能得到上级的赏识与提拔。
但是,眼前的连山王子,似乎没有按照那个传说中的套路来。
“为什么”他不解,也不服。
于是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质问起林四来:“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殿下不能给一个合理的理由,恐怕整个北方军都不会服”
而不光是他,他身后的北方军更是变得一片沸腾。
以权压人这种事情,摊到台面上来做,往往是会激起众怒的,尤其每个人身边都站满了同伴。
林四掀了掀嘴角,眼内已经是一片冷意。
煽动士卒,光凭这一条,林四就已经不会再用此人。
“你代表得了整个北方军你以为你是什么”他一脸讥诮的望着梁泛以及他身后那些群情激愤的北方军士兵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清晰的送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内。
“你身为一个千骑长,连调动五名士兵这种事情,都需要你的主帅亲力亲为你们的宋将军,还真是日理万机呢,那还要你何用你又做过什么,又能做什么”
宋振海是北方军的首领,但不可能北方军自下而上所有事务全都由他一个人来安排裁定,那样他每天不睡觉不吃饭也忙不完。
而且,他也忙不好。术业有专攻,就像炎总指挥魏仲,他能将三路大军总领得井井有条,但如果让他去当一名千骑长,一名偏将,或许他做得还没有其他中下层军官好。
之所以要那么多中下层将领,就是要各展所长相互配合的。
调动五名士兵前来问话这种事情,一个十骑长就能安排了。千骑长梁泛连这个都做不到,那还真如林四所说的,要他何用
林四的话,让在场的北方军齐齐一窒,梁泛本人更是哑口无言。
没错,他确实是在以权压人,但他有着充足而合理的理由。梁泛没有尽到一个千骑长本该有的职责,这一点谁也无法辩驳。
只不过,林四的惩罚重了点而已。
而他也没打算就这样结束。
“你可以脱下这身军服下去了。”他没有给梁泛任何补救的机会,也没有再看面色变得灰败的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他身边的另一名北方军千骑长身上。
“你的名字”
尽管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这名千骑长却是心内一个咯噔。
梁泛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如果他也如梁泛那样做,下场只会是一模一样的被剥夺军职。
然而,如果他交出那几人,给后方士卒留下的印象,就会变成胆小懦弱,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同袍。
尽管,他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出卖,这种事本就是合情合理也理所应当的,毕竟林四是他们的上司而不是敌人。
但很可惜,梁泛之前的表现,已经在后方士卒心目中留下了一个畸形的标杆。
“卢明”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平抑着内心的不安。
“我需要那几名参与了打斗事件的北方军士兵立即出现在我面前,卢明千骑长能办到吗”没有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林四直接问道。
卢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