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殿到那座塔,不过区区一里路而已,但他却足足花了两刻钟,因为沿途有着更多的预警阵法。
他终于来到了那座尖塔的下方,随后他围着这座尖塔缓缓观察了足足两圈,最终确定这座尖塔同样是被一座阵法包裹着的。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这种重地,向来就是防护最严密的地方。
不过他也终于可以确定,这里确实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这个门派的长老弟子正常进入,应该会有某些令牌口令亦或更多复杂的设置。这一切,都事关一个门派的机密,他自然不可能知道。
他想要强行闯进去,估计是很难的。毕竟尖塔的范围不算太大,这么一座建筑,对方很可能已经设置了足够强大的防护阵。
他不会破解阵法,而强行闯阵,也一定会惊动这整个门派内剩下的所有人。
而最后,这尖塔内部应该有着高手守卫,在里面自己还会有一战。
一个门派,本就没有那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留在这门派内的人或许不到一千,但几乎全是极境之上,一旦惊动了这里所有人,他是没有活着离开的机会的,更别提什么卷走灵石了。
他悄悄离开了这里,潜向了更后方的重重屋舍。
那里是真焰派门人居住的地方,现在或许有的弟子还在修炼,但更多的人应该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的目标确实是灵石,但既然无法暗中潜入,强闯又会迎来包围,那就先把之后会包围自己的人悄悄杀死好了。
到时候,自己就算强行去闯尖塔,也不会迎来多大的抵抗
这是何等血腥和狠辣的念头然而他几乎没有经过多少思考,就直接选择了这么做,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这个门派所有人都想要自己死,所以自己杀死他们,也是天经地义的。
哪怕这些留在门派内的弟子没有对自己出手,但那也只是暂时的。他们终归还是自己的敌人
在山林中刺杀警惕小心的修士,他尚且能得心应手,更何况是现在大半陷入了沉睡中的真焰派弟子
这些弟子,修为虽然几乎全在极境之上,但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
只是短短一刻钟,他就从一片环绕着的宅院之中走了出来,住在这数十间宅院内的一百余名弟子,已经全部没了呼吸。
他的脚步并没有停止,而是去向了不远处的另一片宅院。
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无论男女,只要是修行者,他就不会放过。
他现在当然已经知道,在这片大6,生来不是修行者,那就是最大的罪过。既然如此,自己就让这些修行者也来品尝一下罪过吧。
无论他们有没有作恶多端过,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渐渐的,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真焰派弟子,有的弟子已经有了单独的宅院,甚至有了奴隶服侍。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因为他已经见到了许多突破了他想象范围的画面。
他看到一名三十余岁的破境弟子并未睡下,他正在房内进行着某项修炼,而他所做的修炼,竟然是用奴隶练习自己的剑术。
那几名奴隶血流如注,伤口处处,惨嚎痛哭不止,却完全没有得到一丝怜悯。
他看到某位女弟子正在用针刺着自己面前的两名女奴,不是为了什么修炼,或许只是因为觉得有趣。
他看到了某位弟子的得意收藏,那是十几张近乎完好无缺的人皮。
他看到某间暗室内倒吊着十几名奴隶,他们的手脚已经不见了,就像是待宰的猪羊般奄奄一息,浑身充满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些事情,这个门内其余弟子,以及长老们,不可能会不知情。
然而,依旧还是这么顺理成章的进行着
原来,自己在倚海城经历的那一切,竟然算是最温和的吗
是啊,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呢有的人不忍亦或不屑欺凌弱者,但有的人,却喜欢在弱者身上取得快感。
他没有杀那些奴隶,只是打昏了他们。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救不了他们,而他们之中有些人,或许根本就不愿意自己救他们吧,因为他们被救了之后,也会被抓回来
自己今天杀了这么多人,恐怕之后还会连累他们呢。
他忽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没办法做对。
暗处尹漓眼眸轻轻颤了颤,随后无声的抽出了镰刀,她已经没办法继续像之前那样只是注视着他了。
为了某个计划,她原本是打算给他制造一些麻烦的。
但现在,她觉得如果自己继续无动于衷下去,或许根本就不配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