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是太让他意外了,险些颠覆了阿漓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呢?你希望变成那样的人?”
“是的。”
“让我教你怎么变得有趣,变得会开玩笑?”
“没错。”
在连山看来,方歌无疑是最接近那种形象的人。这种事,对他而言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只是下一刻,方歌的话就让他失望了。
“恕我直言,这对你来说,恐怕比晋入圣境还难。”
“是么……”
“不过你也不用丧气,重要的是让她看到你努力的过程嘛!”
“哦。”
“有趣,无赖,滑头,开玩笑么?”方歌一时间也陷入到了难题之中。
这是很正常的,对于喜欢开玩笑的人而言,他可能随口就是玩笑,但要他说出怎样开出玩笑的原理,那就着实是有些荒唐了。
方歌也不例外,他还是第一次陷入到这样的难题之中。
“玩笑,应该就是出乎意料,能让她笑出来吧?”他挠了挠下巴自言自语。
旋即又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玩笑更多的只是一种不过分的调侃逗弄取乐吧?
他根本没注意到,连山已经默默把这句话记到了心内。
……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众人便被阵阵短促的风声惊醒。
打开木门,营地一角的空地上,高大青年正在上下翻飞的挥舞着一柄长剑。
练剑么?不愧是班摩啊,能有今天的实力,果然背后也有着常人未曾注意到的苦功。
他的剑已经舞成了一团虚影,鹰距和阿吆等人已经完全看不清那剑光,却又偏偏能透过剑光清楚看到那背后的人影。
他的剑明明快得不可思议,但众人却偏偏能看清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仿佛,是剑自己在他手中转动一般。
那剑术根本不属于众人所看到的任何一种,一时间,就连原本被惊了好梦的云舟和庆熙也忍不住沉浸在了其中。
单论剑术,云舟只是初入剑道之境而已,而庆熙甚至还只是剑技境界,班摩的剑术仿佛让他们看到了一片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他们仿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却又看不出所以然来,这让他们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尚在梦中。
被劲风刮落的树叶,每一片都整整齐齐被一分为八,却偏偏没有一片粉碎。在他的剑之中,他们看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技法,然而他们虽然能看懂,却明白自己根本没法像他这样用出来。
他们一脸出望着那时而前冲,时而倒退,时而飞起,时而扑击的身影,他的每一式看起都很突兀,然而连贯起来之后,却又显得舒展优美至极,仿佛浑然天成一般。
某一刻,他飞掠而起,一跃十余丈。高空中的他不知挥出了多少剑,那一刻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错觉,他是否停滞在空中了?
他终归还是落了下来,足尖轻轻点向树梢的一截嫩枝,他似乎是打算再次借力弹起。
然而下一刻,让众人无比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他踩空了,他没能踩中那截嫩枝。仿佛是力道用尽,一脚踩空了的他从树梢快速跌落下来,一瞬间不知撞断了那棵大树的多少枝叶。
最后,他重重摔到了地上。而且,还是脸先着地。
这让云舟和庆熙都忍不住张了张嘴,之前他们还对他生出了高深莫测之感,而现在那感受早已荡然无存。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失误?借着枝叶再度飞起这种事情,别说是天境高手,就算是元境都能办到吧?只不过,飞不了那么高罢了。
而且,就算一脚踩空了,也不应该就那么直挺挺的摔下来啊。以班摩的反应,跌落的过程之中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转换身形,稳稳站到地上,甚至重新飞起来吧?
他怎么可能真的摔下来,而且还摔了一个那般难堪的姿势?
如果不是他刚刚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术,他们简直要怀疑这个班摩是不是假的了。
一时间,场内出现了一阵颇为难堪的寂静。
别说是斩杀了许多天境的班摩,就算一个转境修士出了这么一个丑,恐怕也会无地自容吧?这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污点了。
面对着‘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班摩,众人不自觉的扭过了头去,似乎不忍再看。
这个杀人狂魔,自己还是不要取笑的好,说不定他会因此而记恨在心呢。不不不,不但什么都不要说,最好还要装作没看到。
噗呲!
下一刻,银铃般的笑声就回荡在了众人耳畔。
倚在门口的尹漓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这就是他‘努力’过后,想让自己看到的‘成果’吗?
在他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有趣和会开玩笑?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啊!
不远处的方歌,已经忍不住双手捂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