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滔天的怨气,愤怒的指责,裴斯年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她的心底积攒了那么的多恨和不甘。
也许这件事,也有自己的错,如果一开始就拒绝的更干脆彻底一点,是不是就不会给她错误的希望,是不是她就不会那么执着?
“不凭什么。”裴斯年说,“你说的没错,她家世不如你,或许学识和见识都不如你,你什么都比她好,但是,我爱她!”
那么平静的,三个字就这样说出了口,再自然不过。
白亭如整个人都呆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一般,怔忡良久,“你,你说什么?”
“我爱她!”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说道,“小如,不是你不好,只是这种事从来就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妹妹,我也以为自己拒绝的很明显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着。也许,我也有责任。”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捂住耳朵,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就这样掉落在地。
“这次的事,你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你知道我做事的手段,也该知道我最恨人伤害我在乎的人,小如,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他甩手就走。
看到他要走,白亭如立刻站起身,“你要跟我翻脸吗?就为了她?裴斯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个女人不配你,她不配你不配你不配你,你听到了没有?”
一贯优雅得体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疯狂,拼命的想要挽回他的心。
“配与不配,只有自己才知道。”微微侧,裴斯年说,“我说过,最后一次!”
比了一根食指,他这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站住,裴斯年你给我站住!”
然而不管怎么样,却都留不住他了。
白亭如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已经满脸泪痕。
——
外面天色渐黑,然而裴斯年还没有回来,瑾言不免有些着急了。
不是怕别的,只是怕因为自己的事,他太冲动了,闹得不可开交的结果就不好了。
正焦灼着,就看外面的灯依次亮了起来,这是一种信号,裴斯年回来了的信号。
从正门开车进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两旁的灯都会渐次亮起,一来是照明,二来就是昭示。
心中一喜,三两步冲到门口,就刚好看到他的车徐徐开到了自己的面前。
裴斯年从车上下来,她几乎是一个箭步扑进了他的怀中,从中午等到晚上,早已忘了自己刚起床时的害羞,所有的担忧都化成了此刻一个最简单的拥抱。
被她冲击的一愣,旋即他笑了起来,轻轻环抱了她一下,“今天这么主动,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脸上红了红,手松开一些,“你去做什么了?”
“做我该做的事!”他回答道,看着她有些绯红的脸,还有颈项间尚未完全褪去的青紫,眸光就逐渐变得深沉,抬手抚上她受伤的地方,轻轻来回摩挲着,“可是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
摇了摇头,她说,“你安好无恙,就是最好的交代了!我知道她是一时愤恨,我也知道你有你的为难之处,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你就不要去计较了,好不好?”
“可你之前那么危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
抬手捂住他的嘴,她道,“你还是及时赶到了,所以,我也没事,不要因为我,而让你为难,那样我会很内疚!”
轻叹一声,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吻了吻。
她脸上更加红了,纱布还没有拆掉,他那吻明明就是吻在了纱布上,可却好像烫在了她的心上。
裴斯年抬眼,目光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郑洁笑盈盈的站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了。
牵起她的手走进屋子,裴斯年道,“你还没走?”
“裴先生有话要问,我怎敢擅自离开。”郑洁回答道,“对不起,这次的事我应该事先做好全面的准备的,是我失职了。”
“不……”瑾言还没开口,裴斯年已经坐定在沙上,双腿交叠,冷淡的开口,“确实是你的失职。我之前就已经交代过,在婚礼之前不接任何的工作,可你是怎么做的?不但接了,甚至都没有向我汇报!”
他脸色冷峻,看上去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瑾言很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这层吩咐,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裴先生说的没错,所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郑洁也不反驳,“是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