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各种各样的敲开新娘门,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粗暴的方式,这——不太像他的风格啊。
“原来伴娘没走,那,瑾言呢?”裴斯年看着她,微笑着问道。
听到他的话,方才回过来,江容挺了挺脊背,“她不在。”
“今天是她的新婚之日,你说她不在?开什么玩笑?”裴斯年只当是个玩笑,淡淡的说。
“我说不在就不在,不信,你可以自己找!”坐在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椅子微微倾斜,若不是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估计她就要摔了。
“你把她藏起来了?”裴斯年看着她,目光灼灼。
坦白说,不胆怯是骗人的。
他的眼会让人从心底生出怯意来,会觉得如果对着他撒谎,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如果跟他作对,只怕会粉身碎骨。
“不是我藏的,她已经走了。”
双手环抱在胸前,江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知道的,女孩子在新婚前夜都会有些紧张和彷徨,所以她走了。”
“你帮她逃走的?”扬了扬眉,裴斯年又问道。
声音带着几分威胁性,江容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的松开原本交叉环抱在胸前的手,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小小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是我帮她的,又怎么样?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去找啊,把她找回来!不过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她昨天就走了,开着我的那辆小吉普,现在这会儿,只怕都已经早早的出容城了!”
“所以,你把我的新娘给弄没了?那我的婚礼怎么办?”
就算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似乎也没见他着急,没见他抓狂,反而是愈的冷静,愈的气势迫人,这个男人,真可怕!
“我……我管你怎么办。我只要能帮到我的朋友就好了。”轻咳了一声,江容放下双腿,坐直了身体,抬起头看着这个压力逼人的男人,“我现瑾言不见了,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呢?你心里真的有她吗,真的爱她吗?还是把她当做了感情的替代品而已?”
微敛眼眸,他说,“这些话,是她告诉你的?”
“不,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看到的。你看,瑾言已经不见了,你不赶紧派人出去找,还在这里跟我斗嘴皮子,你哪里在乎她了?”
江容振振有词的指责着,把责任就这样完全的推卸了,好像弄丢新娘不是她的责任,他不重视才是最大的元凶。
定定的看着她,裴斯年没有开口。
即便没有开口,可是屋子里那种让人压抑的气氛,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真是要死了!自己干嘛同意陪叶瑾言演这样一场戏,不知道她最讨厌背台词么?不知道她压根就不擅长吗?
最关键的是,这整场戏,还是她自己出谋策划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区区一个裴斯年,面对面严肃的说上几句话,自己居然吃不消他给的压力了。
清了清嗓子,江容站起身,“看来,今天这婚是结不成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你也没有那么坚定,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考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腾空,被那四个伴郎打扮,却硬生生把门给撞“残”的男人给抬了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快放下我,放下我!”江容尖叫道。
裴斯年转过身看向她,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既然你承认新娘是你弄丢的,那你理应赔我一个。你都说了,这个时候去追,瑾言肯定是找不到了,那这场婚礼总不能这样收场,伴娘、新娘,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的,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从江容本来的设定和想法来说,应该是裴斯年会迫不及待的追出去,想要找到叶瑾言,那种紧张和焦急完全的宣泄出来,这才是想看到的啊!
可是为什么他跟原设定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放下我,放开我!裴斯年你疯了吗?你的新娘根本就不是我,所有的宾客和媒体都是知道的,你这不是自打嘴巴,闹全城的大笑话吗?”被抬起来,根本没法控制身体,只能转过头拼命大声的说着,试图改变他的主意。
弯了弯唇角,裴斯年说,“要闹笑话,也不是我开的这个头。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你有胆量在这里等,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要么,婚礼之前,我的新娘出现,你自然就可以全身而退。”
“你……”江容慌乱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眼睛余光扫向桌子。
几乎是一瞬间,裴斯年忽然跨前一步,一把将挡在桌前的椅子给拉开,里面不算大的空间,露出了小小的裙裾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