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叫你了,药在哪儿?”裴斯年微蹙眉头看着她,他走过来又不是没有声音,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
拍了拍胸口,白亭如说,“我刚才在讲电话没有听到,药在右手边的储物柜里面的红色的那个盒子里,你床头柜里的没有了吗?”
“好像没有了。”他一边说,一边转头过去找。
因为头部也多少受到撞击,所以偶尔会头疼,需要吃一些药来长期治疗,这里备的不少,白亭如更是贴心的按照一个星期的量分好,放在他的床头柜里。
裴斯年已经找到了药,倒上一杯白开水,就着水咽了下去,似漫不经心的说,“你在跟谁讲电话?”
“我爷爷!”她回答道,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要不要让马克大夫再过来给你查一查?”
“不用了,最近我感觉头疼没有那么厉害了,睡觉也挺安稳的!”喝了一口水,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说我们以前就认识,那我应该认识你爷爷吧?”
“你……”犹豫了下,她笑了笑,“不认识!”
“哦?为什么会不认识呢?”
“事实上,事实上……”白亭如掰着手指头,“以前我跟爸妈都住在国外的,我爷爷住在国内,所以我跟你认识的时候不在国内,我爷爷你没见过也正常啊!”
扬了扬眉,裴斯年似随口问道,“那我们在一起以后,你也没带我见过爷爷吗?”
“呃……还没来得及呢,你就出事了,所以……”
拼命的掰着手指头,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仔细的想着答案。
忽然,眼前凑近一张放大号的脸,裴斯年的目光深邃,“你不敢看我,小动作细碎不断,这从微表情来说,是在撒谎!”
一根手指指向她,他说,“你在隐瞒什么?”
白亭如的汗都要滴下来了,“没有啊!我没有隐瞒什么啊!”
看着他探究的眼,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咬了咬牙,“好吧!我承认,我是隐瞒了!其实我是不好意思带你去见爷爷,毕竟,见了爷爷以后就意味着我们……要结婚了!”
裴斯年的眉梢一顿,他缓缓直起身体,“原来是这样。”
他的反应让白亭如有那么一点失望,主动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亲爱的,如果不是出了这场意外,我们本来已经快要结婚了。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眨着眼看他,显得很是委屈。
“好!”他微微颔,“可是,我现在连自己的是谁都想不起来,我拿什么给你一个可依靠的未来?”
“我不需要依靠!只要有你,只要是你就可以了!”她急急的说,“你是方耀,你是我的恋人,我的未婚夫,这就足够了!”
轻叹一声,裴斯年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薄唇吐出两个字,“方耀……”
虽然已经听过这个名字好多遍了,可是每一次念出来,都觉得是如此的陌生,他竟然可以将自己忘得如此干净。
“阿耀,我爱你!”她深情的呼唤,踮起脚尖,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期盼他的热情。
裴斯年低头看着这张脸,她是美丽的,睫毛微微的颤抖,显示出她内心是紧张的,唇瓣微微嘟起,这么主动的邀约。
事实上,她真的很好!
美丽大方,自己的脸差点毁了她也不介意,还将自己救了回来,如果不是她,也许自己早已经死了。现在依旧不离不弃,对她,自己是欠着一份情,欠的很多。
一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缓缓的低下头去——
白亭如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心跳越来越快,无比期待那温热的触感,然而,明明察觉快要压下来了,可是良久等不到,正要睁开眼的时候,额头轻轻的一个浅吻,碰了碰,然后又离开了。
睁开眼睛,掩饰不住的满眼失望。
自知让她失望了,裴斯年垂下眼,“对不起!”
无论出于什么角度,自己都应该给她这个吻的,可是在唇瓣即将相触的一瞬间,他却怎么都不能做到,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这么做很不对,很不应该。
所以,在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到底还是转了个弯,疏疏浅浅的吻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似歉意似感谢。
“没什么。”眨了眨眼,遮住眼中的潮湿和不甘,“你只是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过去的事,不过我有信心,就算你什么都忘了,你还是会爱上我的!我们的感情不会改变的!”
“嗯。”裴斯年应了一声,“要不,我还是换家医院看看?我这两天上网查到有一家脑科很权威,就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