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之行的注意力都在姜皖的身上,她不好明着下手,便又把注意打到了别人的身上。她像是一条藏匿于草丛中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抓住机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大将军府的人带着夏雅涵主仆二人的棺木离开后,姜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陆之行也同样陪伴在她身边,不曾离去。
“此处风大,回去吧。”
“陛下,居常在对您感情至深,您可有什么想法”
姜皖突然出声发问,让陆之行有些诧异。他只是默默地回了一句,“可惜朕对她并无感情。”
“哪怕是她已经身死,陛下也不会有一丝悲伤”
“帝王是没有泪水的。”
陆之行依旧是冷漠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姜皖却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陆之行有情但是薄情,他不会在不在意的方面去浪费感情。
这如果说是一个丈夫,那就是悲惨的,但如果是一个君主一个帝王,他又是合格的。夏雅涵一直不曾看清,也许是看得太清。这个优秀到让人望尘莫及的男人,他的心里这辈子,都不会有她存在的地方。
所以夏雅涵才会痴狂,才会被内心的欲望吞噬,像是来自黑暗的追光者,迫切地想要得到他。就好像是绕着烛火的飞蛾,明知将身死,仍一往无前。
“她如果早些意识到该多好,可惜当初的嫔妾也是错的。”
姜皖后悔了,她当初不该给夏雅涵出那个主意,不该一次次鼓励夏雅涵。她为夏雅涵燃起了那把让人痴迷的火,却没有拦住她奋不顾身的举动。
陆之行看着姜皖,她和曾经一样,但是又不一样。这样的她让他看不透,让他一次次怀疑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
这是姜皖唯一一次没有抗拒陆之行的怀抱,这是陆之行安慰她的方式。她曾一心想着和陆之行保持距离,抗拒着陆之行的每一次示好,更想要逃离这座深宫。而如今,她必须学着接受和利用,才能在这风云诡谲的漩涡中护她所珍惜的人周全。
“陛下,您心里对嫔妾又是怎么想的呢”
姜皖抬头与陆之行对视,陆之行没有想过她会突然这么问。陆之行蹙起眉头,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内心,但是心中一团乱麻,那个重要的答案似乎被包裹在迷雾中。
姜皖见陆之行一直没有说话,她叹了一声,也不强求,准备离开。陆之行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情严肃地说道,“虽然朕不明白朕对你到底如何,但是朕不希望你离开朕。”
姜皖的脚步停顿下来,她也没想过陆之行的回答会是这样。在姜皖的耳中,这已经是陆之行变相的表明心意。
“但是对嫔妾来说,这个回答不够啊。”
姜皖苦笑,挣脱了陆之行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之行愣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来自姜皖的体温似乎残留着。
想起她方才的苦笑,陆之行蹙起眉头,他的心好像是受了一记重锤,在发出阵阵的钝痛。
“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姜皖带着聘儿回到落云轩,推开门径直坐在了椅子上,她用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似乎是很累的模样。
陆之行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是触动的。她知道自己对陆之行也有情意,但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灵魂来自那个遥远的世纪,她所受到的教育,让她只能接受专一的爱情。
“陆之行,我要的你给不了,你给不了我啊。”
姜皖的心里也是万分纠结,陆之行的情让她动心,但也只能动心。一生一世一双人,在皇室,不过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以她要强的性子,她即使和陆之行心意相通,又哪里能忍得了他流连于其他妃嫔之中。此生若是她再无离去的可能,她也要守住她的心,不让它千疮百孔。
“聘儿,替我梳洗吧,我累了。”
“是,主子。”
夏雅涵死去的事过了些日子,便毫无声息,就像是这宫里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她的房间姜皖下令翻新,连曾经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雅涵,你别怪本宫,本宫要往前走了,看着你曾经的一切,本宫太难受了。”
姜皖站在全新的别院前,看着宫人们来来往往忙活着,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心酸和沧桑。
“皖嫔娘娘,这花盆是您看是放在哪里合适”
一个宫女走上前来询问姜皖,姜皖看着她有些愣,竟是与墨儿有几分相似。那宫女见姜皖不言语,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想要下跪请罪。
“你别害怕,本宫没有这么刁蛮,你可是新来的,本宫不曾见过你”
“奴婢小缘,是新调来的宫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