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般,黎尤洛没有反抗,她温顺的任由慕彦琛抱着,手覆上他的肩膀,轻轻拍着。01bz.cc
因为她记得慕彦琛曾说过,他最喜欢小时候睡觉时,外婆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哼歌哄他入睡,他最喜欢有节奏的手掌触感,像羽毛,像微风,像夏天河边的细沙从皮肤上拂过,有催眠的效果撄。
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再加上室内的温暖和男人平缓的气息,黎尤洛的手拍着拍着就停了下来。
手掌由他的肩膀向上,五指穿梭在男人的发间,斜靠在他的颈间,满足的勾起唇角,突然说了声:“慕彦琛?我们很久都没打过雪仗了。”
四目相对时,慕彦琛的眼底涌动出一抹雀跃,此时的心照不宣化作行动偿。
院子很大,打开了室内所有灯,将外面照的更亮,黎尤洛笑容灿烂的咬着下唇,手里揉着一团雪球,望着对面的慕彦琛,眯起了眸。
“我先开始喽。”
慕彦琛点点头,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黎尤洛那团雪球扔来时,他完全没有躲闪,用身体迎接。
接下来的每一次黎尤洛攻击,他都全盘招收,而轮到他时,每次都会故意扔偏。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无论他占据多有利的位置,最后失败的总会是他。
鞋子,衣服,头上,全是被黎尤洛砸的雪,看到她开怀大笑,他会斜扬起唇角,心中暗自窃喜自己没有砸到她。
如若是仍偏了方向,他还会担心她会不会被砸的很痛。
从小到大,慕彦琛用自己的方式守着黎尤洛,爱着她,等着她,惯着她,纵容着她,却又因为他的不会表达,失去了她。
这些,黎尤洛现在都已经感受到,所以当慕彦琛再次仍偏了雪球时,她突然注视着慕彦琛,两人目光相对时,她已笑着用身体接住。
“黎尤洛!”
慕彦琛喊出她的名字,快步跑到她身边,“有没有伤到?”
“没有!”她轻哼道:“哪有你这样故意放水的,就算是让我,也要让的有点水准好不好?太明显了也。”
黎尤洛的眉毛佻高,话音落了以后还轻咬住唇,看似生气的表情倒像是小媳妇在跟老公撒娇。
慕彦琛这会儿是真拿她没办法,干脆直接扛起来。
“喂!说好的打雪仗,你干嘛,放我下去,快点了。”
双腿不停的摆动,这男人完全不理会,径自将她抱回室内,门刚关上,在放下她的那一刻,伟岸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
黎尤洛的身体紧贴着门背,仰起头又气又觉得很好笑的看着他,“你最近太怪了慕彦琛。”
“哪里怪?”一个迈步,两人已近在咫尺。
慕彦琛弯身,伸出手捧起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磨挲着她的唇瓣。
呼吸交融,刚刚运动完的黎尤洛呼吸本就有些急促,他这样一离得近,再加上如此暧昧的举动,刹那间气息加重。
盯着他说:“哪里都怪,让我捉摸不透。”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让你从里到外的把我摸透。”
话落,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开始轻轻的磨蹭。
黎尤洛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她故意别过脸去,却被慕彦又给掰了过来。
在她第三次要躲开时,他已经不再给她反悔的余地。
“不要逃避,用心去感受我。”
他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从耳畔传来,接着又游走在她颈间。
“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最后,他将她摁在沙发上,褪去她的衣物,将她包裹在大衣里,再次纠缠时宣布:“黎尤洛,你是我的,你一直都是我的。”
听着他的呢喃,黎尤洛心里暗自回应:“慕彦琛,我一直都是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的。”
只不过,因为她的自卑和胆怯一直没敢说出口。
————
黎尤洛问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慕彦琛,当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她才发现,原来竟那么久。
那年,她读学前班,慕彦琛在林淑华的牵领下跟着一年级的班主任从教室走过,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身上那件浅蓝色的羽绒服,以及他脚上那双黑色小皮鞋。
1996年的农村跟城市相比还存在很大的差异。
六岁的黎尤洛包括同班同学所穿的都是家人缝制的棉袄,臃肿不说,总之毫无美感。
那时候家庭条件好点的孩子可以穿买的棉鞋,但大多数都是家人手工做的。
当出现一个脸上没有红脸蛋,手上没有冻疮,皮肤又白又干净的男孩时,所有孩子眼中都充满了羡慕。
林淑华,黎尤洛是认得的,她的对门邻居,林奶奶家唯一的女儿,听妈妈提过,说是嫁到了城里,那么她手里拉着的男孩应该就是那个哥哥。
家里有他们两人的合照,还在襁褓中的黎尤洛和刚刚会走路的慕彦琛。
下课后,很多学生都围在了二年级的教室外,像观赏大熊猫式的看着里面那个“洋气”的男孩。
黎尤洛个子小,挤不进去,只能站在人群外,终于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奔跑着回教室后,她才踮起脚扒着窗户,正巧与那双好看的眸对视。
目光交错的瞬间,她仓促逃离。
回到教室因为迟到还被老师发抄写笔画。
坐在座位上,黎尤洛满脑子都是那个干净又好看的男孩,只不过想起他的眼睛,她就害怕,因为太冷。
放学后,黎尤洛背着书包回家,因为家住在村东头,在和小伙伴们分开后,剩下一半的路都是她自己单独走。
然而这次,又多了一个人,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慕彦琛。
她不敢主动跟他答话,手背因为有冻疮,扯出了袖子遮住双手,不敢去看他。
反而是慕彦琛在身后大喊:“红脸蛋,站住,走那么快干嘛!”
他叫她,她紧张,一个分,没看到前面的斜坡,脚滑,身体滚了下去。
还好是慕彦琛伸手拉住她,也就因为第一拉手,自己黝黑还有冻疮的手背与他的干净形成鲜明的对比,致使黎尤洛回到家马上到了满盆的热水泡手。
没错,她也想白,想有一双慕彦琛那样干净的手。
两家因为是对门邻居,自然而然的黎尤洛上下学就跟慕彦琛一起,有时,这个男孩还会来他家吃饭,甚至教她画画,写字。
每次,黎尤洛都不敢抬头看他,甚至到了学校后,坚决不跟他一起进去,每次都是一前一后。
慕彦琛会把自己的防冻护手油给她,也会给她防唇裂的唇膏,更加会给她买手套。
如果问黎尤洛童年记忆里哪一刻最怀念,她会说是慕彦琛给她手涂护手霜的时候。
那时候,她羞涩,胆小,却安静的享受被这个来自城里的男孩呵护,每次放学,她也都很享受两人走斜坡时,慕彦琛拉住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走。
之所以后来她的性格改变是因为有此路过五年级教室,听到有人问慕彦琛:“慕彦琛你是不是喜欢黎尤洛,瞧你把她给护的,跟个宝似的。”
没想到那时的他竟然笑呵呵的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黑妹,护她是因为外婆的话不敢违背,再说又是对门邻居,每天一起上下学的,我现在就等着赶紧升初中,初中就解脱了,我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那次给黎尤洛的打击是致命的。
回到家后,她把自己的日记全部烧掉,因为里面记录了她与慕彦琛的点点滴滴。
从那天起,她开始跟其他同学走近,不再像以前那样,生活圈只围着慕彦琛转。
放学后,她会早早的离开教室,不再走那条斜坡,改走了平坦的原道。
也就是从那天起,黎尤洛告诉自己要比慕彦琛更优秀,不能喜欢他,不能当他的拖油瓶。
可能是性格原因,从那次事件后,她选择性失忆的忘记自己曾喜欢过慕彦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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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记忆的闸门打开,所有隐藏的,压抑的,尽数涌现。
黎尤洛攀着慕彦琛的肩膀,在灰暗的灯光下注视他额头的薄汗。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被他要的第几次,他完全不知疲倦,甚至霸道强悍的不允许她分。
“昨晚为什么不告而别?”
没错,在她意识涣散时,他就不停的问这句话。
黎尤洛咬唇不答,他就用更重的力道提醒她。
最后,她只能紧闭双眸,咬紧了牙关,除了喉咙间轻微的嘤咛。
实在承受不住时,她会哑声求饶,直到他肯放过,抱着她来到浴室,躺在浴缸里,任凭他按摩。
累了,疲倦了,趴在他的臂弯间沉沉睡去,做到了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