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这时推门进来,“马总,”她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冯一平,“在外面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你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探了下冯一平的额头。
“这些天一直绷得太紧,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他这是有些乏力了,”老马解释道。
“乏力?”金翎看着他的样子,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为什么要给自己设置这样的目标?
但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冯一平,又说不出埋怨的话来,“现在形势不是挺好吗?”
“就是,”老马附和着,正准备告辞,太阳这么好,办公室里这么亮,完全不用自己这个电灯泡,却听冯一平说道,“哪会有那么乐观,”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来,“怎么说?”
冯一平坐起来,接过金翎手中的热水,“要想房价未来不成为压在所有人身上的一座大山,要想让房地产不会让我们整个社会骑虎难下,我们可能要做到像新加坡那样的程度,就是让保障房体系,覆盖超过8o的居民,”
“剩下的百分之十几的人,才通过市价购买别墅等商品房,”
“这……”老马马上摇头,“这不可能!”
让8o的人享受低于市价的保障房,怎么可能?
因为冯一平对房地产的关注,他最近对这方面也有一些了解。
在上世纪末我们启动房改时起,效仿的正是新加坡,当时提出了建立住房公积金制度和以经济适用房为主的多层次城镇住房体系,最低收入家庭可承租廉租住房,中低收入家庭可购买经济适用住房,高收入家庭以市场价购租商品住房……
但尤其是最近几年,哪儿还能看到经适房的踪影?房地产领域的投资,全部是用来建设商品房好吗?
“是啊,”冯一平点头,“要杜绝高房价,重点不是在上头,而是在下面的各地政府,”
“但在财政分权和标尺竞争的央地关系下,拥抱土地财政,是重基本建设、轻公共服务的地方政府最为理性和现实,以及最为轻松的选择,”
“只要我们不能做到像新加坡那样,把土地出让金脱离现政府的支配,隔绝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我们便很难杜绝房价的上涨,”
后来有些人说,什么“北上广容不下肉身,三四线放不下灵魂,”那其实依然是有些自视甚高的牢骚。
三四线城市就始终是你想回就回,能轻松容身的大后方吗?
天真!
到后来,随便哪一个地级市,房价不是至少上万?
工作机会少,衣食行的成本可能还高,关键是服务更差。
三四线城市中心区的上万一两万,还是一线城市郊区的三四万,你会选哪一个?
“教育、医疗等让不少家庭负担重的方面不说,既然我们所有的土地都全是国有,那么国家便应该天然的负有为我们解决居者有其屋的责任,”冯一平小小的发了一句牢骚。
房价这么高,真的只是因为地少?大错特错?
还是拿新加坡来说,它国土面积,只有不到我们首都的5,但人口总数,却比我们首都的四分之一还要多。
人口密度远超过了我们的北上广深,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之一。
但以如此低的人均占地面积,那边依然为超过8o的国民了能轻松负担的住宅,而且是价廉质不低。
老马只能安慰他,“我相信,你的努力,一定会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