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在德国雇员最多的工厂,位于萨克森州,他们通过萨克森政府与欧盟接触,寻求短期的融资,但被回绝,”
“我们从欧盟工业执委费尔霍伊那里得知,他认为欧盟并没有可用来拯救梦达的工具,”
冯一平也朝他点头,“谢谢你科恩,”
高盛所拥有的这些渠道,尤其是政府间的关系,正是他们现在缺少的。
“不但如此,萨克森州原本同意给梦达的15亿欧元贷款,以及梦达在欧洲另一家工厂的所在国葡萄牙,原本同意的1亿欧元的贷款,也已经全部取消,”康明斯说。
“这些政府的不支持,正是梦达没有资金维持运营,不得不破产的原因,”
冯一平从康明斯怀里把自己的羽绒服拿过来,“这很好!”
他之所以一开始就问这个,那是因为半导体在现代经济中的地位关系,以至于在半导体行业的历史上,从来就不乏国家或者政府出手挽救的例子。
这其中,还包括在半导体行业并没有什么建树的我大天朝。
所以,那啥,我大天朝挽救的,并不是我们自家的公司,而是国外的公司。
而那家公司,不是别的,正是目前在内存市场,虽然也在亏损,但依然牛哄哄的,只处于三星一家之下的海力士。
99年的时候,海力士还不叫海力士,还叫现代内存,而我们都知道,现代和三星,是韩国倾举国之力托起来的两家财阀集团,但既然受国家的奶,那有时候,自然要听国家的话。
所以在那一年,它不得不按照青瓦台的意愿,以5倍的溢价,收购了韩国另一家大集团1g的半导体部门,为此,他们贷款了超过14o亿美元。
接下来的o1年,内存市场和现在一样的萧条,又到了各大厂家比赛亏钱的时候,已经更名的海力士,那一年巨亏25亿美元,导致无法按期归还收购1g半导体时欠下的巨额贷款。
和现在一样,所有的内存厂家都盼着海力士赶快倒闭,让市场价格尽快回升。
债权人一看,顿时急了,都寻摸着趁海力士好歹还有几斤钉的时候,找个下家给卖了,多少挽回一些损失,为此他们找到了美光。
就像小摩吃下贝尔斯登一样,美光也趁机报了个低价,但海力士的工人不干了,他们给美光发了声明,声称一旦收购便所有员工集体辞职——不排除是韩国政府在背后鼓动。
这下,那个喜欢飙飞机的美国大爷(美光创始人喜欢玩飞机,最后也因为玩飞机而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也没能占着便宜。
然后,韩国的外换银行又一次出手,为海力士选了一个新的负责人,新负责人制定了好几项让债权人惊艳的复兴计划,除了把债权人的股份逐步转到股市——说白了就是让老百姓实际上接盘,另一项最重要的计划,是在中国新建一个12英寸晶圆的工厂。
消息一出,国内好几个大城市闻风而动,最后,x拿下来这个项目,而这个建设投资都至少在2o亿美元以上的项目,海力士实际值出资25亿。
这个新厂的产能,在接下来几年为海力士带来数十亿美元的利润,并在市场中保持了核心竞争力。
更主要的是,这个项目,让当时那些急着把海力士给卖了的人看到了希望,又等了几年——也就是,实际上是我们救了它(后来我们的另一座城市对三星则更慷慨,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我们自己在这方面实力不够)。
现在的梦达,德国不管,葡萄牙不管,欧盟不管,它在美国倒还有一家工厂,但这个时候的美国,又哪有余力救它?他们自己的包袱就已经够多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母公司英飞凌都不想管,所以这些政府机构自然也不会去管,”康明斯说。
“要说,英飞凌也真够不幸的,”科恩笑道,“o6年,他们把内存部门独立出来,成立一家新公司梦达,并在当年8月把梦达送到纽交所上市,但那次上市并不太成功,原本定价16至18美元,结果挂牌价只有13美元,”
“英飞凌因此减少了释股数量,这也可以认为是他们对梦达有信心,但没想到,不过才三年不到,他们持有的775的梦达股份,不但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回报,反倒让他们的财报一年比一年难看,亏损一年比一年大,至今已经连续7个季度出现亏损,估计接下来英飞凌也都有可能会被纽交所和法兰克福摘牌,”
呵呵,那这还真是一个坑爹的故事。
奔驰向前奔驰,冯一平听着康明斯和科恩的汇报,越听越觉得这起并购,前景很是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