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算冒犯。”米丽森挥一挥手,并没有生气。她将其中一只杯子递给蕾多,自己端起了另外一只。“如果你好,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听吗?”
蕾多暂时没有接话。她注视着面前这个美丽且富有风韵的成熟女人,看见她精致的妆容、挽成髻的头发、以及眼角淡淡的鱼尾纹。在蕾多的印象里,米丽森一直都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她对她的曾经、对她的感情一无所知。
“如果您愿意说,那么我就愿意听。”蕾多轻声说。
米丽森抿口茶,笑看她一眼:“这话听起来挺勉强。”
“好吧。”蕾多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歪头想了想。“那么……我想听。”
话音落下,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是在酝酿某种情绪,一阵夜风吹拂而过,将八仙花蓝的窗帘微微鼓动。
“我和亨利认识得很早,我们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认识了。”米丽森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语气平缓地开始了她的叙述。“我们都是赫帕的学生,一起当过级长,可惜没能一起做学生会主席——我那一届的男生学生会主席是克劳。亨利是个很优秀的人,他刚一毕业就通过测试,成了傲罗。大概就在1956年吧,二十几年前,我和亨利结了婚,有了伊恩。”
“听上去很幸福。”蕾多说,“可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你觉得呢?”米丽森反问她,“他是个傲罗,而我决心从政。我每天都在忙,像你现在这样,没日没夜地忙于手里的工作。虽然都在魔法部,但我们几乎不会见面——我陪伴他的时间太少了。我们争吵,但没有时间去协调矛盾;伊恩的出生更加重了我们的压力,我太忙了,照顾孩子的任务几乎全落在了亨利身上。婚后生活并不美好,我们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但我没有在意。当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晚了。”
“我曾以为我是被抛弃的。整整十几年,我们都没有再婚过。我和自己较着劲,没有联系过他一次。”米丽森对着光比一比涂成朱红色的指甲,寥然一笑。“直到几年前,他牺牲了,我才知道他事实上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和儿子。”
米丽森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情平静无波。蕾多端详着她的模样,最后微微笑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米丽森看着她:“因为你和我很像。每当我看见你手上的戒指,就会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有些爱情注定命途多舛,你和你的未婚夫将来会怎么样,谁都无法担保。”
蕾多心下感动,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嗒嗒的敲击声打断了。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发现一只灰色的猫头鹰正站在窗外。它睁大圆溜溜的绿眼睛,用坚硬的鸟喙敲打着玻璃,试图引起巫师们的注意。
“您有来信,司长。”蕾多转过头,对米丽森说。后者向她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猫头鹰扑着翅膀落在米丽森伸出的手臂上,等到她从它腿上解下绑着的信封时,它就急急忙忙地飞走了。
“不是我的信。”米丽森展开折叠过的羊皮纸,突兀地说。“是给你的。”
今晚夜色深沉,冰冷且流动,沉得像是大洋深处压在头顶的海水。蕾多就在这样的夜色中匆匆赶往圣芒戈,色凝重。猫头鹰送来的那封信被她倏地攥紧,接着放回口袋,又再次攥紧,直到那张薄薄的羊皮纸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湿透。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但她不知道她还能忍多久。圣芒戈洁净的走廊亮如白昼,蕾多才刚刚走进医院大门,就看见莉莉已经站在那里等待了。她显然来得非常着急,身上穿着的长袍都还满是褶皱。在看见蕾多的一瞬间,莉莉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几步走上前去,用力抱住了她。
“没事了,没事了。她还活着,她活下来了。”莉莉拍着蕾多的后背,清晰地感觉到她在颤抖。“她一个小时前刚脱离生命危险,格林格拉斯先生第一时间就让我给你送了信……她会好起来的,蕾多。”
在莉莉开口的一瞬间,蕾多几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