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不至于与儒家全然撕破脸,儒家虽是游离于帝国体系之外,但也没有确凿证据说明它便是与叛逆勾结不尊法度——天下儒宗,皇帝陛下治国手段虽雷厉风行,却绝不可能不考虑天下人的看法。
何况到目前看来,微生南楼也与叛逆分子没有丝毫关联,帝国法度对叛逆丝毫容忍不得,但对平民百姓,也绝不会诬陷半分。
是以章邯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两人离开。
张良向他又行一礼,捅了捅微生南楼,于是她也行礼告别。
回小圣贤庄的路上,微生南楼好地问张良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将军府的。张良对她实在是生不出一点的气,只无奈地点了点她的眉心,道:“你可是遇上白凤了?”
经他一提醒微生南楼才想起来,昨夜的确是见到白凤了,看样子是白凤将自己被章邯抓走的消息告诉了张良,他这才急急赶来将军府把自己要回去。
好在章邯也没多为难他们。
微生南楼一笑,道:“多谢。”
张良总觉得她说这句话多有疏离之意,以他们二人多年的交情,他救她本就是分内之事,张良垂眸打量她,姑娘的眸色略浅,柔柔地印着云彩与阳光,隐约能在她的眸中看到自己。他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微生南楼别开视线,脸色似是有些泛红,张良觉得她这副模样倒是与平时不同,含羞带怯分外可爱,顺手捏了把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微生南楼一时间竟忘了把他的手打开,只愣愣地盯着他身后一处,道:“往后——别再对外称我是你的夫人了。”
张良听罢,脸上笑容依旧,问道:“为何?”
微生南楼回过,抬头直直瞪他:“前两日与公孙玲珑说我是你未婚妻子,如今与章邯说我是你夫人——这成亲事大,再快也不至于快得这样,你让人如何信服?”
张良于是故意会错意,道:“南楼是在怪我,礼数不周,怠慢了你?”
微生南楼被他呛得没话讲,只一个劲地瞪着他,末了还是张良给她找了台阶下,笑道:“与你开玩笑的,别这么当真——说起来你的肩膀怎么了?”
微生南楼这才有机会好好看自己的左肩,昨夜章邯一剑贯穿了她的肩膀,后来又因包扎简陋几次开裂,如今伤口中已经渗出浓水,散发着一股略带腐烂的味道。
方才张良不说倒也觉得没什么,经他一提,微生南楼才觉得一阵入骨的疼痛。她也不是什么吃苦耐劳能忍的人,疼就是疼了,在张良面前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再说这一晚上她折腾久了,直到现在都没能吃上东西睡上觉,身心俱惫之下,她也不再多有顾忌,脸色一白便晕了过去。
张良急忙迎上去将她接在怀里,小姑娘本就脆弱不堪,左臂如今又是接近残废,倘若不好好处理伤势,必然会影响将来。
想到此处张良不再犹豫,一把横抱起微生南楼,绕着不易让人瞧见的小路,疾步走回小圣贤庄。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觉得让张良当男二太委屈他了,毕竟心中还是有点向着这个喜欢了四五年的男的。现在我还是挺想看狐狸受情伤后的表情的。
☆、一朝马前悲失蹄(一)
微生南楼醒过来的时候周身弥漫了一股草药味,肩上的伤口又包扎了一次,这回连带她的整条左手手臂都被固定了起来,看样子是为了防止她乱动再扯开伤口。
她约莫知道是谁的手笔,此处房间清清雅雅,燃了淡淡的熏香,房间虽布局简单,但每一处都整理得十分齐整,使用的